第109章 白马燃易京[第1页/共3页]

最后那支箭离弦时，七星剑的寒芒掠过赵云眼底。

时候退回到初冬，残阳将易都城的断壁染成赤褐色，城头破裂的"公孙"大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公孙瓒坠下城墙的刹时，赵云怀中的公孙续俄然发作出不似孩童的嘶吼："父——亲——！"

"袁本初！"公孙瓒的狂笑压过风声，"这易都城九重瓮城，本是为你筹办的焚尸炉！"

怀中的幼主哭喊着伸手，却只抓住一缕飘散的白麻，那是主公束发的缎带，绣着"誓屠胡虏"四个退色小楷。

袁绍的白狼骑正在雪原操演，三万重甲步兵的方阵延展如黑潮，两翼冀州强弩手背负的箭囊刻着"麴"字。

多年后，当公孙续在泰山之巅为刘备执掌白马卫时，总会抚摩着七星剑鞘上的焦痕。

赵云策马踏过护城河的冰面，马蹄铁碾碎薄冰下的白骨，那是月前突围失利的白马义从，箭矢贯穿的颅骨仍保持着仰天嘶吼的姿势。

焦土中生出的野草格外富强，老卒说那是白马义从的魂在保护汉疆。

"子龙..."沙哑的嗓音从貂绒榻上传来。

"取我犀甲来！"公孙瓒踉跄着推开侍从，

直到最后一支白羽箭，那是赵云初投白马军时献上的束修，公孙赞仿佛俄然沉着："子龙，可知我为何宁死不降？"

鞠义的先登死士早已架起丈高的大盾，盾隙间探出的蹶张弩迸发暴雨般的破甲锥。

第一轮齐射便将前排白马钉成刺猬，少年们乃至来不及挥刀便栽进护城河，鲜血熔化的冰窟很快又被尸身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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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不成！"赵云横枪拦住垛口，"鞠义弩阵专克马队，当用火油灌..."

袁军的撞门槌轰然震响，梁柱积雪簌簌而落。

袁军的冲车撞碎南门，白狼骑的吼怒混着汉胡降卒的喊杀囊括全城。

自界桥大胜后，袁本初已将先登营扩至五千，每人都配发可洞穿三层皮甲的蹶张弩。

"将军，轰隆车已装填火油。"副将翻开帐帘，寒气裹着辽东特有的松脂香涌入，

"我白马义从纵横塞北时，鞠义还在给袁本初舔靴！"他蓦地扯开胸前犀甲，暴露充满刀疤的胸膛，"擂鼓！开城门！"

赵云清楚瞥见主公握剑的手在颤，不是惊骇，而是困兽濒死的亢奋。

"将军归营！"

"探马来报，公孙瓒亲登西城。"

"当年刘玄德借走两千白马义从，展君复说过欠幽州一小我情。"

鞠义抚摩着新淬的环首刀，刀身映出他脸上那道贯穿颧骨的疤，两年前白马义从的狼牙箭所赐，伤痛不久前已经还给了公孙瓒。

"放箭！持续放箭！"公孙瓒癫狂地挽弓，箭矢却纷繁坠在弩阵十丈外。

"带续儿去泰山...不必报仇。只要...咳咳...让他做个承平犬......"

亲卫翻开渗入血痂的毡帘，浓烈的腐臭混着药气劈面而来。

"白马义从！"

北风卷着雪粒灌入军帐，燃烧摇摆的牛油灯。赵云沉默地拾起滚落脚边的乌桓骨雕，被屠部落酋长之子的玩具。

袁军大营内，袁家大纛在暮色中伸展如垂天之云，连缀十里的营帐间，八百先登死士正在校验弩机。

"记着，白马义从的魂在塞北的风里..."公孙瓒的白袍鼓荡如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