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终其一生[第3页/共3页]

方烁细细揣摩着谢锦天的话，忽而笑了。

谢锦天也晓得，他的呈现只会刺激易杨，令他病情恶化。可一想到永不相见，却又没法忍耐。如果真要如此，他宁肯听易杨亲口说。可易杨当真说了，他却又不想听了。这番冲突的表情，多年来他未曾体味过。可多年来，易杨无时无刻不在体味着，这才将本身逼入了绝境。

本来之前在精卫中间门口撞见的阿谁两鬓斑白的传授，就是余潜。

这亭子之前离黉舍近，上面被情窦初开的门生们用修改液涂涂满了老练的爱语，现在颠末光阴的洗涤，很多字都已经跟着红漆剥落，难以辨认了。可这一行用暗号笔写的字，却还是清楚，明显是近几年才涂上的。但是它之以是会引发谢锦天的存眷，是因为他该是出自易杨的手笔。

可就在谢锦天起家筹算拜别时，却忽地瞥见亭柱上的一行字。

易杨一向在服药。

谢锦天嘲笑着挂断电话，他真藐视了远在外洋却还“冷静体贴”着他和易杨的谢煜。

他神思恍忽地抚摩着，颠来倒去地咀嚼着，半晌，将额头抵在那冰冷的一行字上。

如许，统统就都解释得通了。

一个在天涯，一个在人间。

之前谢锦天始终没来，是因着这里于他而言，也是一处创伤。就是在这里，夏雪拆穿了他的谎话，就是在这里，易杨偿还阿谁铁盒说要与他两清。如果说豪情是一场终要分出胜负的战役，那么这里，便是他的滑铁卢。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这里，就好似冥冥当中的玩弄，逼着他演一场无地自容的检验。

“终其平生？”

那一行并不难懂，可谢锦天半蹲下来靠近了，一字一字反几次复读了几遍，才将它们串连成了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