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梁王出山[第4页/共5页]

张宗禹一惊，问：“如何了，不要急，渐渐说。”

“晓得你活着可不是一天了，安清帮内也有清军的外线，他晓得你暗中插手了安清帮，也晓得了你化为一游僧，但却没有对你脱手，却又让人感到奇特。”

逃出清军摩掌的张宗禹并不是为了活命，而是想将打散的捻军在清算起来，与山东、河南、河北各部的反清权势连络起来，在恰当的时候向西部集结，与回民叛逆兵并肩作战，以是，他又奔赴陕甘一带，联络各路人马，将捻军中的骨干奥妙送往回民叛逆兵中，扩大实在力。

败走徒骇河那夜，他送走了张皮绠，看着受伤熟睡的十七骑亲兵，张宗禹淆然泪下。他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十数万捻众。跟着他南征北战，开端是为的能吃饱饭，能够打下天下，回到故乡。有本身的屋子和地，过上安康的日子。哪能想到，十几年的工夫，死的死。逃的逃，叛的叛，现在只剩下这十七骑，怎不令他悲伤落泪。他悄悄地走到河边，望着那一望无边的大水。河面宽得象湖，水仍然冷静地流淌，悄悄无声，没有浪花，没有旋涡。平高山流。倒是速速地流。水流下的力量有一种神力，谁也难以顺从。在暗淡的月色下，象无数天兵。排着队儿向海的方向急行军。

张宗禹举起那把纳庫尼素光刀。三年来，他用这把刀，杀死了无数清兵清将，处决了出售盟主张乐行的叛徒，这把刀，公然砍石如灰，削铁如泥，在疆场上，既是他打击的兵器，又是他批示千军万马的批示刀，只要刀锋所向，千万捻众便铁马奔涌，所向披糜，锐不成挡。但这一次，他举起那把纳庫尼素光刀的时候，那些撕杀的捻众却无动于衷，仿佛看不到他的批示刀，也听不到他的号令，象隔了一个天下，象一个大活人对着一群数不清的影子说话。

这时候，天空中又规复了安静。月夜，大水，雾气，再就是安好。张宗禹脱下了鞋子，筹办投河而去。

这期间，张宗禹一向在看着他，等候着他带来的动静。

“返来了？三喜子。”仍然扮成游僧模样的张宗禹问道。

林中有一个干打垒的屋子，一个四周圈了篱笆墙。那穿蓑衣的人拍打着篱笆门，一只狼狗叫了起来。

三喜子是捻军阵亡将领吕中之子，已跟着捻军兵戈多年。捻军被灭以后，他侥倖逃了出来，在卧龙山为匪。那卧龙山的首级曾是赖文光的部将。东捻被打散以后。逃到了卧龙山。张宗禹来到这里出亡。三喜子才认出了他。厥后，他就暗中跟着张宗禹，来到陕甘。四周联络。

吃完了那碗山药蛋子，又喝了一瓢凉水，这才顾得喘口气。

“刚才你说那位假七爷冒传我的口令，到底是如何回事？”

张宗禹听了三喜子的禀报，眉头皱了起来，他在那草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转过身来讲：“看来，皮绠要透露了。”

“嗯，你见过，他与王二坎同时上的卧龙山。”

三喜脱下蓑衣，拧干了打湿的衣衿，说：“有吃的吗？我饿了。”

这时候，雨停了，西面呈现了赤红赤红的半边天。张宗禹走出门外，透过那层胡杨林，仰天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