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胡不归[第3页/共4页]

“阿妈，”诉音道，“我和阿姊定会求三妹回苗疆的，你放心罢。”

温若已照阿箩事前叮咛备下酒菜，只等她们返来。他见阿箩带了龙氏母女出去，心中暗想：瞧这打扮，是苗人。又见俩苗女生得一模一样，不由多看了几眼。

沉沉感喟，揭开本相。

一时，全部屋子温馨下来。

“拂袖，好久不见。”他替她擦拭额角汗滴。

“母亲存候心，我曾承诺过，定会代替族长之位。”青鸾幽幽道。

龙氏侧目，忽缓缓起家，走下桌席，隔了数步之遥，只定定地看那龙不归。龙不归的目光亦落在这位苗人老妪脸上，看了很久，他嘴角微微牵动，忽地瞪大双眼，而后神采渐次暗淡。

“标致！”温若忍不住拍掌赞道。

“咦，他当真是我们的父亲？”诉音惊道，“我还觉得父亲早已过世……只是、只是他又怎会是汉人？”

此时，诉音跑上来，拉着龙不归脆生生唤了声：“阿爹！”

“子老矣。”龙氏喃喃道，踉跄几步，以手撑桌。

龙不归连宣称好，又看向慕音。比告状音来，这个儿子仿佛拘束慎肃得很。慕音被他看得红了脸，低低唤了声：“阿爹。”

冷飞雪、阿箩和苗十六听他此言，倒有几分事理。

龙不归听诉音唤一声“阿妈”，将目光转向她，又见与其长得一模一样的慕音，不觉收回一声赞叹。

苗十六笑道：“这不来了。”顺着他的手势，诸人见龙不归从门外走进――身着家常灰褐长衫，面似靴皮，双眼湛然若神。

饭桌上，阿箩将温若、苗十六先容给龙夫人等人，唯不见龙不归，奇道：“龙长老呢？”

慕音见母亲发话了，便起家扶她。阿箩挽告状音，冷飞雪也拉着青鸾，几人便往“碧落轩”去。

此话一出，龙不归、冷飞雪、阿箩、苗十六和温若皆大惊失容，青鸾倒很平静，仿佛她早已晓得本相。

龙氏家属为包管血缘纯粹，世世代代只许族内通婚，若违背族规，必将受非人折磨。母切身为龙氏族长，怎会与汉人结婚？诉音甚是不解。

龙不归上前拉起这对姊妹，哽咽道：“好，好，都快起来罢。只是，只是……”他看向龙氏，仿佛在等她的解释。

龙不归笑道：“温兄弟，苗兄弟，今后还得费事你们教教我这对儿子，你们年青人该当谈得拢。”

龙拂袖呆住，看着夫君两鬓生霜终得一晤，一对儿子男扮女装不伦不类，心中徒生凄惨。若无世俗礼法、家属大业，这将是何其美满的一家？

诉音一愣，脸上忽红忽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龙不归叹道：“经年鄙俗已是害得我们一家人分离，更是害得我儿躲躲藏藏，不以真脸孔示人，事到现在，为何不敢废除陈规？”

龙氏叹了口气，道：“他确是你们的生身父亲李晏楚。”

龙拂袖忽从席间立起，向温若讨了手中剑，微微一笑，眼神朝龙不归号召。她走出门去，站在院中，负手而立。龙不归稍稍一愣，提步走向她，出剑接招。

“阿爹，你说的但是真的？我一向想来江南看看小桥流水、亭台楼榭。”诉音一脸欢乐，缠着龙不归道，“阿爹你可有空陪我去看？”

龙拂袖面露难堪，道：“晏楚，他是诉音，里头阿谁是慕音，实在……他俩都是男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