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朱成碧[第3页/共4页]

“……既然见过就不必再见了。”武后转头叮咛：“来人，将门外信超拖出去，杖毙。”

将军夜披玄武门，问寝五门朝至尊——玄武门之变至今四十年，隐太子建成、前太子承乾、齐王元吉、魏王李泰，乃至连先皇本身都已仙逝，金水环抱太极宫，粼粼太液池中映着苍穹云舒云卷，飘向天涯渺然无踪。

柱后守着的亲信宫女脸上不成按捺暴露了讶异。

“……那也是我省下来的份例，”她终究低声道。

“……”武后胸膛起伏，俄然拿起桌上的茶碗，兜头砸了出去！

好久后他终究在武后的目光中俯身缓缓拜了下去。

她金红宫纱、凤钗挽发，年纪已经不轻了，但华丽寂静高高在上，如同从九天顶风而降的女神。

宫女回声而出，但还没走到门口，谢云突然昂首挥袖，一向埋没在衣底的太阿剑腾空划过，剑气吼怒而出，咚一声把门撞得重重合拢！

谢云说：“臣与娘娘了解十七年，一叩之礼，算得了甚么？”

东内，大明宫。

宫女默不出声，躬身退去了柱后。

“为何身着侍卫服色？”

“——如果你是，这天下如何会沦落到明天这个境地？”

青瓷茶碗擦着谢云的额角摔到地上，瞬息砸得粉碎，一线血迹刷然顺着谢云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单超不安闲地别开视野，只见谢云也从阁房换好衣服出来了，倒是问侍女：“你喜好？”

谢云浅笑道：“那你能够去服侍他——不过如果他明天死在宫里，你俩可就有缘无分了。”

“当年活命之恩，臣一向铭记在心，十七年来从未健忘。两年前在漠北动手之际，亦是俄然想起了感业寺旧事……”

亲信宫女快步上前，武后却一挥手，道：“退下。”

不知为安在对视的刹时，单超心头俄然重重一颤，难以言喻的感受从灵魂深处突然升起。

高台与门楼夹殿相链接，武后掀起玉珠垂帘，一步跨进内堂，公然瞥见禁军统领白蟒衣袍铺陈在地，竟然以一膝端端方正地半跪在长官前。

这实在是非常奇妙的一幕——固然毫无任何血缘干系，但这两张面孔都眉眼俊美、表面通俗，眼底埋没着某种难以发觉的凉薄和锋利，恍忽间竟然真有种莫名的肖似。

“臣欲将他带来亲目睹见皇后，是以不得已而为之，请娘娘息怒。”

马车自北门入，穿太长街来到一座高大门楼前，几个佩刀侍卫上前见礼，请统领上马步行——再往前就是外廷地界了。单超下了马车，昂首只见上午灰蒙蒙的日光穿过三座高大门道，蓝底描金大匾上鲜明写着三个大字：

谢云伤感地笑了笑：“是啊，当时千万想不到另有明天，只道本身会死在暗门，而娘娘也会在寺庙终老……不，当年都不晓得你是娘娘。”

武后温馨半晌，说：“刚才在内里见过了。”

单超还想问甚么，谢云却将食指竖在唇边，回身而去。

那后半句的话音里，较着透出了一丝讽刺之意。

“娘娘，”执事轻声道，“谢统领来了。”

“谢云，偶然候我总感觉，你跟我怎能就如此相像……”

但她没有怒，脸上反而闪现出一丝笑意，只是笑意非常冰冷：“雪莲花呢？”

谢云也未几解释，从侍女盘中接过那枚皮绳所穿的腰牌，走过来亲手给单超系在了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