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告别江南[第1页/共4页]

好吧，拜了也就拜了，康徒弟仿佛意犹未尽，又搞甚么讲学，亲身挑了《大学》的第一篇《大学之道》，和《易经》中的《天尊地卑》一节，让孔老夫子的先人――被封为衍圣公，名叫孔毓圻的，挑几个族里的“饱学之士”，劈面讲给他听。我对此毫无兴趣，却也得正襟端坐，假装仔谛听的模样。不过，这回听讲也有不测收成，我竟然见到了孔尚任――将来誊写《桃花扇》的高文家呀！他笔下李香君的傲骨和蔼节，我向来相称赏识，曾想过，能写得出这么一出好剧的人，应当也是卓尔不群，见地不凡的才俊吧。这一见，遭受了一半幻灭。

如何说呢？他的才学貌似确切不错，在康徒弟面前讲授《大学之道》时，他是不慌不忙，口若悬，讲得头头是道，听讲的世人，包含康徒弟在内都是几次浅笑点头，这个的确能够弥补他形象上的不敷――中等身材的中年大叔，还偏留了一把黑黑的山羊胡子。但是，幻灭就幻灭在，康徒弟破格提了他为国子监博士后，他那一副受宠若惊，戴德戴德，感激涕零的模样，还说啥“犬马图报，期诸没齿”。那一刻，我真仿佛见到了李香君额上鲜血所化之桃花仿佛正片片残落。

我心道：我想要自在，想要自主，您必定不能给，我也不敢说呀！

“人呢？”康徒弟神采开端有些凝重。多么夸姣的夜晚，就这么被一场“追杀”给粉碎了。承平乱世也不承平啊！

赫奕有些无法地稍挪开了点位子，我躲在舱门左边，偷偷扒开舱帘往外瞧，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在一圈侍卫的保护中，船面上坐着一个湿漉漉，身上披着个破麻袋的人，正抱着一个冒着热气腾腾的碗不知在喝甚么，脑袋的前半部分一片翠绿，应当是好几个月没剃过甚了。康徒弟和关保就站在他面前，仿佛在等候此人喝完。

我仓猝回身，跑回坐位，才刚沾上椅子，康徒弟就出去了，我昂首，朝康徒弟粲然一笑，粉饰道：“爹，是甚么人呐？”

“恰是，你是……？”钱珏貌似也懵了，顿了半晌，俄然双膝跪地，叩首道，“臣……”

“看上去……仿佛是个乞丐。”关保答道。

敢情康徒弟脑后还长眼睛呢。我朝他做了个鬼脸，嘿嘿笑道，“看是看到了，不过……没看……”我“清”字未出口，就闻声舱外关保在喊：“兄弟，少安毋躁，我们这就把船靠畴昔！”

康徒弟微叹了一声，道：“禧儿，你想想你另有甚么想要的，固然说。”

康徒弟起成分开了坐位，到了舱门处，又顿了顿，转头叮咛了声赫奕：“你留下，看着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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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连连点头，道，“想睡觉了。”

借着大红灯笼的红光，康徒弟将那自称钱珏的人细细地打量了一遍，问道：“广西道御史钱珏？”

钱珏才刚说了一个字，康徒弟就断了他的话，低声警告道：“朕微服出巡，不成泄朕身份。起来吧。”

听康徒弟的意义，他必定是要出去检察了。

康徒弟“嗯”了一声，道：“是甚么人？”

“追杀？！”我惊诧地望着康徒弟。传说中的追杀，我竟然有幸亲眼目睹！

“他奶奶的！奉告你们，从速把船靠过来，把人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岸边的那些人等了半天没见动静，貌似快没耐烦了，骂人的话都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