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日楼头子如玉[第4页/共9页]

“小哥念的这是诗还是菜名？”玉无缘见这伴计说得甚是高雅不由笑问。

“白风夕？”丰息反复，握杯的手差点一抖。

“看此楼气势，不难设想其仆人。”丰息环顾楼阁，赞美道，“繁复中透中淡雅，浅显中透着新奇，这等手笔甚是可贵。”

“那另有老婆孩子。”

“我不消人背，你还是去背别人吧。”

【注3】朋友张鹏进所作《昨夜》

“在我看来，只如果碰到阿谁女人便是霉运连连。”丰息放动手中杯，感觉这酒不再香醇，当然，脸上的笑未曾减淡一分。

嘘！江面俄然响起一声长久紧促的笛声。

“那姐姐死时，我跟你去，好不好？”韩朴倒是不断念，一心想找着个做伴的人。

帘外有半晌沉默，然后琵琶声起，若珠玉落盘，若冰下凝泉，未歌曲已有情。

“那小我——”韩朴咬动手指头，仿佛忧?要如何说。

临江的楼前，当墨衣公子步上浮桥之际，夕照楼临街的门前停下一辆马车。马是浅显的瘦黑马，车是粗陋的两轮车，但门前侍立的伴计并不以貌取人，仍然热忱地跑至车前，一边唤道“客长请下车”，一边殷勤地打起车帘。

“因为她一脸黑灰的原因，看不大清楚，但公子曾提及白风夕素衣雪月——女子额间戴金饰虽说平常，但江湖女子却未几，现在细想，她额上的金饰表面倒是有点状似弯月。”

“为甚么？”

帆影轻绰如箭，过千山！【注1】

“好的。”伴计退下。

“至于那位女人——”皇朝留步回顾，“你感觉那位女人如何？”

“能与丰公子夕照楼头共赏夕照，乃无缘的福分。”玉无缘也彬彬有礼地答道。

听得他念她的名字，凤栖梧心头一片酸楚。为她取名的那人早已化为一抔黄土，而她空有这名，却终是孤负了希冀。

“无缘忸捏。”玉无缘点头。

万里江山梦断，仰天叹。

“朴儿，你很恋慕吗？”风夕低首看着韩朴，浅含笑问，“你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吗？”

“丰公子请。”玉无缘也摆手谦逊。

“呵，倒想不到韩老头竟也会说出这等话来。”风夕悄悄一笑，然后拍拍韩朴的脑袋道，“谁说天子带不走甚么，你娘有你爹，天子死时不但有很多的珍宝陪葬，偶然也会有妃嫔殉葬，他带走的可多着呢。”

喃喃的低语带着淡淡的欣然。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倒感觉听听也无妨。

当船舱中的人步出，伴计只感觉这位公子似是踏着金光从西天走来，周身笼着浅浅的华光，一时之间看得目瞪口呆，早忘了本身是为何而来，直到他的衣袖被人连连拉扯，这才醒过神来。而那位公子正站在他面前，离他不到三尺间隔，衣袍如墨，风仪如神。

本日的祈云平原人丁淡薄，经济冷落，论国力、武力，不敷以与雍州、冀州比拟，论文明、经济，不敷以与青州、幽州相论，便是强大的商州、北州，因着近数十年的兼并打劫，国力也早已超出王域。

可究竟上，夕照楼里看不到半分繁华富丽。

凤栖梧不语，只是看着丰息，眼中渐渐生出凄色。

思分袂，发梢乱，泪空弹。

丰息端坐着，指间把玩着一枚苍玉扳指，目光偶然瞟向江面，偶然悄悄落在玉无缘身上，脸上一向挂着浅浅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