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二章[第2页/共4页]

晏子萋讪讪道：“我家少爷出门得急，没带上官印。”

他没有出声, 苏晋又道：“你要烧死他。”

隔得近了，苏晋便抬开端, 哑声问道：“明华宫的火, 是你放的？”

现在她既断了生念，是再也不能够谅解他了。

苏晋道：“你说。”

刘义褚听到有死伤，脸也白了，问道：“孙府丞人呢？他不是早也带人巡查去了么？没跟着状元爷一行人马？没帮着五城兵马司治治这群不要命的？”

“去太傅府！”苏晋额上青筋一跳，怫然道。

这怕不是有病吧？

刘义褚漫步到苏晋身边，又拿胳膊撞了一下她：“是哪儿的人？可许过婚配了？”

伴着这一声呼喝，守在府门外的两名衙差将水火棍交叉一并，拦在晏子萋跟前。

晏子萋已急得带了哭腔：“你这么做，就不怕获咎晏家，获咎太傅？”

刘义褚万年稳定地捧了盏茶，“咳”了两声，非常端庄的模样：“苏知事，我们衙门上值，可不兴带家眷的。”

苏晋又问阿齐：“马车备好了吗？把她送去太傅府。”

苏晋只觉从昨日到今晨，这一茬儿接着一茬儿如惊涛拍岸，撞得她太阳穴生疼，现在到了这朝夕存亡的一关，她竟奇特般沉着下来，余光里扫到一步步悄无声气退出去的晏子萋，高喝了一声：“站住！”

晏子萋站起家，笑得牵强：“苏公子曲解了，我……奴婢哪是甚么蜜斯，不过是贴身奉养三少爷，晓得的多了些罢了。”

“过来些。”沉默半晌，他叮咛道。

苏晋背影一滞。

晏子萋道：“本日状元游街，你带我去瞧一眼。”

刘义褚不由瞪大眼：“你要去游街的地儿？”

衙役咽了口唾沫：“原是带人跟着的，可走到夫子庙，那些肇事的看到穿官服的已是六亲不认，孙大人就……”

苏晋抬眼望向宫楼深处，那是朱南羡被囚禁的处所。昔日繁极一时的明华宫现在倾颓不堪，好似一个光阴飒飒的帝王转眼便到了朽暮之年。

“苏晋。”柳朝明道，“明华宫的火，是先皇本身放的。”

此人是本日当差的衙役，昨儿二更天被孙印德指派去朱雀巷的，也许是被吓着了，说得颠三倒四。

“若她还能返来。”柳朝明笑了笑，“我认了。”

苏晋沉声叮咛：“来人，把她给我捆了！”

一朝江山易主, 青史成书。

晏子萋恐怕苏晋将她的身份流暴露来，活学活用地施了个礼，轻声道：“禀大人，大人曲解了，奴婢乃太傅府三公子的丫环，眼下是来找苏大人取一我家公子的信物。”顿了一顿，心生一计，说道，“公子还叮咛奴婢，取了信物，要马不断蹄地将信物交给长平小侯爷，就是礼部的任郎中大人，传闻眼下正带着新落第的状元游街呢。”

苏晋没有动。两名侍卫上前，将她拖行数步, 地上划出两道惊心的血痕。

但是如许也好，她不娇弱，不矜贵，反而是好说话的。

六合又落起雪，雪粒子落了柳朝明满肩，融入氅衣，可他悠长立于雪中，仿佛感受不到酷寒。

苏晋的脑仁儿刹时疼了起来，回身一看，晏子萋公然悄无声气地跟在身后，目光对上，还难堪地冲她笑了一下。

身上的囚袍略显广大，凛冽的风自袖口灌出去, 冷到钻心砭骨，也就麻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