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章[第2页/共4页]
天涯的云团子遮住日辉,后巷暗下来。一墙以外是贡士所后院,模糊传来发言声,约莫是礼部来人教传胪的端方了。
晏子言怫然怒道:“你是甚么东西,竟敢问责本官!”只是月色下,苏晋茕茕孤单,冷酷沉着的模样,叫他觉出一丝似曾了解,“不对,我像是见过你的,你是——”
五更不到,金水桥畔寥寥站了数人,都在等掌灯内侍前来引他们入宫。
苏晋昂首直视晏子言,摊开右手:“那么依少詹事所言,小人手里的这枚玉印是假的了。”
昔日与晏子言不过在琼林宴上有过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实没成想他竟记得本身。
也是那一年,苏晋上京赶考,被奔驰的官马所惊,不慎撞翻一处笔墨摊子。
任暄上前酬酢一二,将话头引到殿试,就道:“昨日查对贡士名录,本该有八十九名,没成想失落了一个,去衙门一问,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礼部这头要对付差事,报的是家急返乡,但你也晓得罗尚书爱究细儿的性子,转头怕他问起,又差下头行走去贡士所探听了探听,可巧了,那处武卫说这贡士失落前,你去过一趟。”
苏晋不堪其烦,到了贡士所,与武卫打个揖,说:“背面有个江湖骗子,度量一捆书画,专行强买强卖之事,你们若瞧见,直接撵走费事。”
苏晋愣了一愣,眼看皇城已近在跟前,做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态势:“哦,倒未曾传闻过此人。”
四下望去,满院寂寂,苏晋目瞪口呆地问:“你翻墙出去的?”
许元喆自谢过,再拱手一揖,回贡士所去了。
晏子言“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又眯着眼问:“小侯爷拿这话来问我是甚么意义?狐疑我将人劫走的?”
柳朝明不言语,连神采也是寂寂然的,一旁的掌灯陪侍又道:“老远就闻声小侯爷与少詹事大人兴趣正高,不知是聊甚么,叫小人也来凑凑趣。”
这也算是舍己为人了。
可晏子萋是太傅府令媛,若在贡士所留下玉印当真是她,又怎会跟烟花水坊之地扯上干系呢?
苏晋道:“全凭小侯爷做主。”
任暄称是,苏晋续道:“晁清与下官乃故旧。我去贡士所问过,他失落当日,太傅府晏三公子曾来找过他,有一枚晏家玉印为证,且二人有过争论。何如少詹事大人走的时候,晁清人还在,也查不到少詹事头上。我官微言轻,自知闯不了太傅府,只请小侯爷能让我与晏三公子见上一面,也好劈面讨个究竟。”
许元喆道:“他不肯说,我便不好诘问了。自始至终,连他去的是哪间河坊,究竟见了谁,我都未曾晓得。”
到了晌午,日头像被拔了刺的猬,毒芒全都收起来,轻飘飘挂到云背面去了。
任暄思及此,心中生出些恭敬之意,言语上也亲厚几分:“不瞒苏贤弟,为兄因一桩私事,实在不便领贤弟去太傅府拜访。不如如许,明日一早,你扮作陪侍与为兄一同进宫。晏子言每日五更必从金水桥畔过,为兄帮你拦下他,你也好问个明白。”
正巧引群臣入宫的掌灯内侍来了,晏子言再看苏晋一眼,“哼”了一声,甩袖往宫里而去。
那里知晏子言不吃这一套,凉凉道:“面熟?我看是面善得很。”他往前两步,劈面站到苏晋跟前,“我已记起你是谁了,景元十八年的进士,苏晋苏时雨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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