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岁寒春信－1[第4页/共5页]

樊瑛略皱眉头，游移了一下道：“贤弟是个聪明人，我就不瞒你甚么了。比来你可常有听人奖饰上皇而贬时政？”

酒过三酐，座中的几人都多少有些醉了，言语也垂垂没了顾忌。只听李贤道：“诸位，人皆道，按功论赏。屈指算来，迎太上皇偿还到现在八载不足，而你我可曾得半点功赏？”

丘胤明曾经传闻过关于徐御史的事情。此人本来叫做徐元玉，自幼聪明，天文地理，阴阳方术，无所不通，特别善观星象。当年土木堡事发，当今的天子当时还是以亲王的身份监国，调集廷臣商讨对策。徐元玉急功近利，竟然大言不惭道：“验之星象，天命已去，唯有南迁可疏难。”成果招致众臣反对，特别是死力主战的兵部侍郎于谦怒道：“言南迁者可斩！”因为南迁的建议，今后以后徐元玉在朝廷中屡招人嘲笑，没法只得向于谦寻求门路，但是已经即位的景泰天子却对他嗤之以鼻。徐元玉又羞又气，背后里只道是于谦用心刁难他。厥后服从少保陈洵的建议，改名叫做徐有贞。丘胤明就坐在徐有贞斜劈面，一举一动都看得很清楚。此人身材短小，须发疏淡，操着吴地口音，粗看的确有几分窝囊相，可一双小眼睛却炯炯发光。

樊瑛道：“我怕的就是这个。于少保朴重刚正，不知获咎了多少人，若真的有些宵小们借此机遇从中作梗，于少保即便有再大的本事，没有圣上这个背景，只怕凶多吉少。”

赵荣摸摸胡子，道：“杨大人言语还当谨慎为好，莫要说得太直白。”

樊瑛神采微微一变，道：“不知贤弟此话是指的甚么？”

丘胤明大惊，低声道：“这但是天大的事……莫非正南兄已经晓得……？”

这一说正中杨善下怀，只见其眉头一舒，小声道：“丘大人所言不差。以杨某看来，这立太子一事本来乃天经地义，即便复立沂王亦乃道理当中。而现在另稀有位大人或执意反对，或不置一词。前日有人暗里向萧大学士问起，你道萧老如何作答？‘即退，不成再也。’”

廿六日早晨，从赵侍郎家返来，丘胤明喝了很多酒，正筹办回房寝息，忽见柴管家仿佛有甚么事要说，便道：“明日再说吧。”柴班面露难色，双手递上一封请柬，道：“大人。太常卿徐大人府上送来的请柬。”丘胤明皱了皱眉头，拆开封条一看，太常卿徐彬明日在府上设席。丘胤明叹了口气。此人特别好客，不去吧，孤负了人家的美意，说不定还惹人闲话。因而点点头对柴班道：“你去安息吧。”

杨善这番话不无事理，现在朝中谁都晓得，当今圣上能够坐稳这龙椅，端赖太子少保于谦当年尽力主战，击退瓦剌，保住京师。因而圣上对于谦言听即从。而于谦深感天子的知遇之恩，大展才调，同时亦藉着天子的特别信赖，在朝中一言九鼎，妒嫉不平的大有人在。于谦天然不但愿立太上皇之子为太子，一旦天子驾崩，他在朝中将立即失势。因而模糊约约有人传言，于谦想劝说天子立藩王世子为太子。

赵荣道：“唉，我等现在早已不失势矣。”

樊瑛抬高声音悄悄道：“我怕……有人想拥上皇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