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苦痛[第1页/共3页]

季临川笑而不语，冷静地揉了揉孩子们同啊呜的头发，持续带着他们在街上乱逛乱玩，时而停下凝睇风景，时而兀自发楞，漫无目标地随便乱走，走到长街绝顶，走到无人角落……

慕卿，世上若没了你，那个来支撑我站起……

晏苍陵当夜便下葬了，季临川没有去看，他在朝临阁内哭得肝肠寸断，声歇了，话哽咽了，泪干了……

这是如何的痛与哀思，眼睁睁看着心上人的身首异处,他却只能泪流，没法报仇……

江凤来咬了咬牙,将情感一沉，游移隧道出一句扭捏不定的话：“慕卿是前去救梦容遇的害，你说可会是梦容她……”

长音破空，如空山伐鼓，余音回荡，下葬的行动突然停止，江凤来自泪红了的眼中抬眸，便见雨帘深处，一袭青衣穿透大雨而来。

“啊呜啊呜。”

“不早了，”宋轻扬腻在季临川的脖间，蹭了蹭，声音低到了谷里，“已经将近中午了。大哥哥，我饿了，”摸摸肚子，宋轻扬灵动地眨了眨眼，“外头出太阳了，我们出外去吃东西可好，府里的东西吃腻了。”

怀着对许颂铭等人的感激之心，季临川带着孩子们上了街头，但是，心中如灰，又怎能希冀从骄阳中看出彩色。

“啊呜？怎地了。”

江凤来哑然了一瞬，带着游移地回他道：“凭你是他的王妃。”

“王妃？呵，”季临川摇摇摆晃地站起，垂着双手冷静地往门边走去，“王爷已死，王妃何存。将他下葬罢，莫让我看到，我……不想看……”

季临川哭着跳到了坑底，不顾世人劝止，推开了棺盖，疯了普通地嘶声号令着晏苍陵的名字：“慕卿，慕卿——”声声泣泪，混着雨水，溅落棺中，染湿了腐朽的尸首。

低低的叫喊里含着哽咽，眼角悬着泪光的啊呜，却还在固执地给季临川拭泪。

季临川不予置评，胸膛起起伏伏，压下沉痛，沉默不言。在事情未有定论前，他不宜胡乱猜想，推断别人用心。但是，他俄然想起那一日做的恶梦，那梦于当今的他而言，已经有些恍惚了，但他模糊记得，在梦中，晏苍陵一向在问：“为何，为何。”

“轻扬，怎地了？”环手将宋轻扬抱起，季临川给他拭了拭眼角的泪，将声音往温和处带，“你本日怎地起来得如此早。”

手心倏然一紧，季临川眼中墨光如许，从无尽的黑渊中挣扎泛开了一丝光亮。这盔甲不该遗留在这里，应当，留在疆场上，醉饮仇敌血，笑看仇敌亡。

季临川强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我怎不了然，但是他有威望，我呢，我又凭何去号令全军。”

“啊呜啊呜，”啊呜舔了舔季临川的掌心，脑袋一拱，支到了季临川胳肢窝下，用脑袋鞭策着季临川起来。

干涩的喉间收回刺耳的嗓音，季临川吞沫润了润喉，终究看清了面前的啊呜。

啊呜看季临川规复了一点神情，咧开了大嘴巴，暴露排排锋利的牙，脑袋一拱，又把季临川往朝临阁外推去。

发觉到季临川的表情不好，俩小孩子更是卖力地去奉迎季临川，啊呜也常在季临川的面前打滚，总想着能找回季临川一丁点儿的欢乐来。

那一刻，季临川含着泪，跌倒了……

“啊呜？”

“把握在我手中？呵，那虎符安在？”季临川稍稍转动着生硬的眸子，木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