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屋漏脉判胃气将绝[第2页/共3页]

老马忍不住插嘴：“妮儿啊，你爹打那入口药发热四十度，咯血咯得……”

苏怀瑾趁机取出艾条，在患者足三里穴上悬灸。艾烟袅袅升起时，老座钟俄然“铛铛”敲响十二下。奇异的是，杜建国的脉搏竟然跟着钟声连跳了三次。

她抬眸望去，只见护工老马弓着背，吃力地推着一个身形肥胖、皮包骨头的男人走出去。老马皮肤乌黑，满脸皱纹，身上穿戴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操着浓厚的河南口音说道：“苏大夫，给俺们瞧瞧吧。肿瘤病院说没治了，让回家筹办后事。可俺跟杜大哥相处这些日子，实在不忍心看他就这么放弃，传闻您医术高超，就想着来碰碰运气。”

杜薇薇正要辩驳，她爸俄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衰弱却充满巴望：“妮儿...让爹...尝尝...”蜡黄的脸上滚下两行泪，“爹年青时...顿顿白酒配火锅...该死遭这罪……”

杭城的夏季，北风凛冽，像刀子般刮过大街冷巷。济世堂内，满盈着一股淡淡的中药香气，古旧的老座钟“铛铛当”敲了十一下，声音降落而婉转，在医馆内悠悠回荡。苏怀瑾身着白大褂，一头利落的短发，正专注地把林细雨的随访病历规整地归档。这时，门口传来“咯吱咯吱”的轮椅转动声，突破了医馆内的安好。

正配药时，诊室门“砰”地被人踹开。一个身穿貂皮大衣的女人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她脚蹬一双红色高跟鞋，头发烫着大波浪，脸上盛饰艳抹，浓烈的香水味刹时满盈在诊室里，呛得人直咳嗽。“爸！你如何又来看中医？王传授不是说……”

“香砂六君子汤加全蝎5克。”苏怀瑾俄然进步嗓门，“另用粳米炒焦装枕，今晚就用。”

苏怀瑾不慌不忙地调脱手机相册：“这是客岁《中华肿瘤杂志》颁发的临床研讨，健脾中药结合免疫医治，有效力晋升……”

“闺女...”杜建国想抬手，胳膊却像灌了铅似的，如何也抬不起来。苏怀瑾打量着这个女人，俄然认出她是本地电视台的主持人杜薇薇。

“扶上诊床。”苏怀瑾向身边的护士小陈表示。当她伸脱手指，刚搭上患者右关脉，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直往上窜。这脉象时断时续，每次跳动都像屋檐下的水滴，好久才“吧嗒”一下。《脉经》里“屋漏脉现，胃气灭亡”的警句刹时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苏怀瑾心中暗忖，患者的病情远比本身料想的还要严峻，必须争分夺秒寻觅应对之策。

“先止痛。”苏怀瑾取出硇砂粉，混着冰片，行动纯熟地调成糊状，谨慎翼翼地敷在患者的中脘穴上。刚贴上，杜建国就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微小但带着一丝轻松：“凉...舒畅...”

“少扯古籍！”杜薇薇不耐烦地打断她，双手抱胸，“有FDA批文吗？有双盲尝试吗？”

“治不了癌，但能补胃气。”苏怀瑾直视镜头，神采平静，“《令媛要方》记录，炒米香气入脾，脾为后天之本……”

她俄然顿住了——诊室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秃顶男人，胸牌上“协和病院肿瘤科 王正雄”几个字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