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南守（二）[第2页/共4页]

三人短短扳谈，杨招凤得知，这个孙团练实在不是行伍出身，乃是城中一个里长。明朝没有团练使，改以按察使、兵备道分统团练诸务，下到县、乡一级处所，则以乡兵、民壮、弓手、团练等情势存在，天下各州县因地制宜，体制并不不异。孙团练顶着个“团练”名号，实在是县中自封自赏，没甚么实际意义。

那兵士咽口唾沫，两行泪径直就滚出了眼眶：“城西起了大火，人称廉哨官纵兵烧杀劫掠，城中已经大乱！”

来之前，廉不信派人先期扣问过县中营地，当时县中信誓旦旦包管安设二百兵马不是题目，廉不信得了包管才放心尽起兵马而来，那里想到现在会是分营而居的环境。杨招凤与廉不信相顾蹙眉，问道：“东面可住多少人马？西面可住多少？”

枣阳县城内门路狭小，但幸亏宵禁得力，空无一人，走起来顺利非常。杨招凤带着五十骑，跟着领导展转半晌，来到位于城东阎王庙四周的营地。

“都是中看不顶用的大要工夫，守备败坏如此，真等贼寇来攻，官兵怕是半个时候都抵挡不住。”廉不信奉仗昔日经历，阐发着沿路上所见枣阳备寇的各种办法，“传闻枣阳县的父母官是个老胡涂，嘿嘿，存亡节骨眼上，脑袋倒还复苏，有自知之明，晓得找人相帮。”

有明一代，里甲、杂泛、均徭称三大傜役，因杨嗣昌夺情辅政而被削职为民的“不二尚书”范景文曾以“民所患者，莫如傜役”一语道出了差役之沉重。而差役中最短长的，莫过于里甲、解户、库子、斗级等，常佥大户充当，“家有令媛之产，当一年即有乞丐者矣，家有壮丁十余，即有绝户者矣，民避粮役过于谪戍，官府无如之何”。万积年间，张居正推一条鞭法，修改田赋征收题目为辅，鼎新役法为主，又着力变改通称“四差”的里甲、均徭、驿传、民壮，虽仍不算完美，但亦有些效果，只不过到了厥后，因官绅地主方面日渐增大的阻力，成果“诸役猝至，复佥农氓”，州县如旧征派差役，差役银也愈编愈多，环境江河日下，到了崇祯年间，一条鞭法根基宣布停业。

那领导指着营地不远的成片窝棚道：“这些便是县中安设城郊百姓的地点。这些人都是乡野粗蠢之辈不懂礼数，与军爷们住得近，平时或许偶有冲撞，还请军爷们大人不记小人过，谅解则个。”

廉不信一贯对杨招凤很佩服，听他这么说，点头道：“自是好的。”

孙团练陪笑看着两人，恐怕这些兵头一个着恼就在城门口闹起来，闯下事端，这时见杨招凤好生通情达理，心中欣喜，又怕面色不善的廉不信忏悔，仓猝兜揽兵士，指导杨、廉二部别拜别东、西两处营地。

赵营以赛过褚氏之势，强即将飞捷营开到了枣阳县南部的后乡，以此将县城置于监督下。韩衮深知此中短长，即便舂陵城的情势不容悲观，他还是对峙分出廉不信一部持续驻扎原地。

杨招凤笑笑道：“我免得。我赵营兵的刀剑，向来只斩妖佞奸邪，从不毁伤布衣。”

“烧杀劫掠？”杨招凤脑袋嗡一声，顿时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