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老本（四）[第3页/共4页]

赵当世笑道：“忸捏归忸捏，人之平生做下无数事，哪能事事问心无愧？有过改之，善莫大焉。马兄为马守应谗谄，铸下大错，一报还一报，只要能踹破回营、擒拿祸首祸首，想令兄在天之灵也可告慰。”边说转头顾视他道，“令兄是我恭敬的豪杰，我赵营铲不平、除奸佞，马兄之仇，今后亦是我赵营之仇。犯我赵营者虽远必诛，马兄该当听过这句话。”

马光春闻言，面壁轻叹。

马光春身躯一震

统统皆因傅寻瑜的那封手札。

马光宁无言以对，一声不吭着回身就走，任凭马光春在身后如何呼喊，充耳不闻。

马光春当然猜不到这些细节，点头道：“小人助纣为虐，深感忸捏。”

“哈哈哈，无需拘礼，‘小孟起’的名头但是大大驰名。”赵当世笑道，“提及来，三年前我尚且在回营中任马军百户，与马兄另有袍泽之谊。”

马光宁叹口气道：“好。”

傅寻瑜躬身行一礼道：“马将军，前日我们见过。”

赵当世轻叹道：“旁人觉得打了败仗便一了百了，岂知于我行伍中人而言，善后才任重道远。”

马光春嘲笑道：“休逞口舌之便。一人做事一人当，马或人以命抵过，莫非也不可吗？”

马光春双目一热，咽口唾沫，嗓子却沙了：“小人何德何能，能承主公如此大恩。”

马光春虽以机变著称，但不失为磊落之人，面对本身的亲弟弟更无需求扯谎。既不知情，那早前的猜想应验，他十有八九是给人蒙在了鼓里。如此一来，马守应与吕氏狼狈为奸，掩人耳目以缓毒刺激马光玉，并借机教唆马家兄弟之情，终致骨肉相残的奸计至此水落石出。在马光宁的眼中，马光春遭到蒙蔽，落空亲人，一样能够算作受害者，可马光春不这么想。

与傅寻瑜大略交代刚才对谈经过后，马光宁面带哀色，道：“事情固然明朗，可我二哥求死之意更切。如之何如？”

及赵当世回到范河城，距马光春被释出缧绁已畴昔了整整三日。

马光春点头道：“实在大哥身后，马守应即迎娶了吕氏。我自当时便感遭到了些不对。然开弓没有转头箭，想得越多，便越锥心砭骨。我便不肯再去多想，欣喜本身要以‘大局’为重，旁人视我投身兵马不问其他，觉得我不恋权栈，却不知我实为胆怯，只能用如山军务来麻痹本身。在你面前，我亦三缄其口，虚与委蛇，只恐捅破篓子，再无颜面苟活为人......”言及此处，感喟不止，“大哥之死，我难辞其咎，受小人蒙蔽，更是错上加错。现在唯有一死以偿血债！”说罢，下认识去找灌三儿，但忽而想起灌三儿已被带到了别处，捶胸长叹。

陈洪范咧咧嘴道：“有此贤弟，哥哥哪能不仗义，何必多礼。”忽而一压声道，“贤弟高升期近，今后还得仰仗贤弟多多照拂才是。”

，忍气吞声道：“你这是何意？”

马光春道：“我意已决，毫不会舍回营投赵营。别无所求，但求一死。望傅先生行个便利，高抬贵手，给我马或人一个痛快的。”

傅寻瑜道：“譬若介弟此前差些因你之过陷于马守应之手，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觉以你一人之命可偿两名兄弟之命吗？与此同理，因失策致长兄身故，本可算作不对，但今后知而不言，一再坦白，又使诸多元老老将不得不服从于奸贼马守应，乃至家破命陨，莫非这些人的命，就不算命了吗？”进而道，“马将军，因你一人而殃及无数人遭罪，你不思弥补却只想一死而不问世事，本日挑选难道与当年装聋作哑的回避如出一辙？真乃胆怯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