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西门庆挥金厚葬爱妾(1)[第1页/共5页]
西门庆说道:“我的姐姐,你不要管。有我西门庆在一日,扶养你一日。”
西门庆这才叮咛丫头好生看管,出了房。他走到后边上房里对月娘说了祭灯不济的事,又说道:“刚才我到她房中,她说话儿聪明。但愿是熬过来了才好。”
西门庆谢了,打发徐先生出门。不觉天已发晓。因而分拨家人小厮到各亲眷处报丧,又令人往衙门中告假,使玳安往狮子街取了二十桶瀼纱漂白布、三十桶生眼布来,雇来很多裁缝造帏幕、帐子、桌围,另有入殓衣衾缠带、各房里女人衫裙,外边小厮伴当,每人都是白唐巾和一件白直裰。又兑了一百两银子,教贲四往门外店里推了三十桶魁光麻布,二百匹黄丝孝绢;又教搭匠在大天井内搭五间大棚。西门庆又叫过来保来问道:“那里有好画师?寻一个来逼真画像。”来保应诺去了。
吴月娘正和李娇儿、孟玉楼、潘弓足在帐子前面安排各房丫头和家人媳妇做事,闻声西门庆又哭起来,喉音也叫哑了,问他,送茶与他吃,他只是不睬。月娘只得对玉楼几个说道:“瞧这个韶刀!死也死了,你还能哭活她?哭两声,丢开手罢了,只顾扯长绊儿哭起来。这几夜没睡,头也没梳,脸也没洗,一夜下来,黄汤辣水还没尝着,就是铁人也禁不住。把头梳了,吃点甚么,另有事儿要办哩。”
瓶儿说:“我的哥哥,你还哄我哩!刚才那厮领着两小我,又来我跟前闹了一回,说道:你请法师来遣我,我已告准在阴司,决不容你。还申明日便来拿我。”
统统清算伏贴,西门庆将潘羽士领进,走到瓶儿房穿廊台基下。那羽士今后退了两步,似有呵叱之状,喃喃地又说了几句,才进了房中。潘羽士面向病榻而立,环顾四周,又仗剑手内,掐指步罡,念念有辞。然后走出明间,朝外设下香案。西门庆焚了香。潘羽士焚过符,喝道:“值日神将,不来等甚!”噀了一口法水去。只见一阵暴风过后,一黄巾力士拱立阶前,大声说道:“召吾神那厢使令?”潘羽士说道:“西门氏门中李氏阴人不安,投告于我案下。汝即与我拘当坊地盘,本家六神,查考有何邪祟,即与我擒来,不得迟滞。”说完,那神不见了。潘羽士瞑目变神,端坐于位上,敲击令牌,如同问事一样。好久,才睁目离座。
吴月娘使出玳安来,教徐先生看看黑书上,往哪方去了。这徐先生一面翻开阴阳秘书旁观,说道:“本日丙子日,乃是正丑时死者,上应宝瓶宫,下临齐地。宿世曾在济州王家作男人,打死怀胎母羊,当代为女人属羊。禀性柔婉,自幼无诡计之事,父母双亡,六亲无靠;先与人家作妾,受大娘子气;及至有夫主,又不相投,犯三刑六害;中年虽招贵夫,常有疾病,比肩反面,生子夭亡;主活力疾,肚腹流血而死。前九日魂去,托生河南汴梁开封府袁批示家为女,艰巨不能度日;后担搁至二十岁,嫁一大族,长幼不对;中年纳福,寿至四十二岁,得气而终。”
月娘对娇儿和玉楼说道:“不知晚夕甚么时候死的,衣服也未曾穿一件在身上。”
西门庆听了,心中大惊,才知潘羽士所说不假,不由两泪交换,放声大哭道:“我的姐姐,你把心来放正着,休去理他。我实希冀和你相伴几日,谁知你就要抛了我去了。宁教我西门庆口眼闭了,倒也没这等割肚牵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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