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忍耐瓶儿暗落泪(2)[第1页/共5页]
西门庆在夏提刑家吃罢寿宴来家。那刘婆子传闻西门庆来了,收下月娘与她的五钱银子药钱,一溜烟从夹道内出去了。
瓶儿赶紧去房里取出一个银香球来,教贲四上天平,兑了十五两。瓶儿对贲四说道:“你拿了去。除找与他的,剩下的你收着,换下些钱,十五日庙上舍经,与你们做川资。”
刘婆说道:“过得来便罢。如过不来告过主家奶奶,必必要灸几蘸才好。”
贲四躬着身说道:“小人不敢。”
来安对贲四说了。贲四因而低着头,一向今后边见了月娘、瓶儿,说道:“银子四十一两五钱,托付经铺里的翟经儿家收了,讲定印造绫壳《陀罗》五百部,每部五分;绢壳经一千部,每部三分。统共该五十五两,还得我与他十三两五钱。定准在十四日早抬经来。”
孟玉楼又向弓足说:“刚才若不是我在中间说着,李大姐糊胡涂涂就要把银子交那姑子去印经卷。那就是天晓得了,到时经也印不成,你没脚蟹,那里寻她去?”
次日,打发西门庆去衙门后,月娘和玉楼、弓足、娇儿几个都在上房坐,见玳安出去取尺头匣儿,筹办往夏提刑家送生日礼去,便想问清楚昨晚西门庆的去处。月娘已得知西门庆刮剌上了韩道国的老婆王六儿,觉得是去了那儿。
瓶儿在屋里,只是双手捂住孩子耳朵,泪流满面,敢怒而不敢言。不想那日西门庆在对门屋子里吃酒,吃完酒,又去玉楼房中歇了一夜。第二日,又去周守备家吃补生日酒。瓶儿见官哥儿吃了刘婆子的药不见动静,夜间又着惊唬,一双眼只是往吊颈吊的,心中好不疼痛。传闻薛姑子、王姑子要走,瓶儿来对月娘说,拿出她压被的银狮子一对,教薛姑子印造《佛顶心陀罗经》,赶八月十五日岳庙里去舍。
说了一会,没话说了,弓足拉着玉楼的手儿,一同来到大门里首站立。弓足问安然儿:“对门屋子清算了?不是说要开门面么?”
弓足也不让:“你明日夹着那老走,怕是他家不敢拿长锅煮吃了我。”
西门庆又见官哥儿手上身上被挝得一道道血痕,有的皮儿也被挝去了,浑身又灸得火艾,心中焦燥,再走到后边问月娘。月娘坦白不住,只得把弓足房中猫惊唬孩儿之事说了,又加了几句:“刘婆子刚才看过,说是急惊风,若不针灸,难过得来。若等你来,又恐怕迟了。六娘主张,教她灸了孩儿身上五蘸,才放下他睡了,这半日还未醒。”
弓足说道:“怪囚根子,你教他出来,又不是才见他来。”
月娘拿不下主张:“谁敢耽,必须还等他爹来,问了他爹。不然灸了,惹他来家呼喊。”
玳安说道:“不是。她男人来家,爹怎好去的。”
瓶儿只是满眼落泪,不言语。
玉楼听罢,笑道:“我屋里有块。”当即令来安儿去取,顺带两个饼出来。
潘姥姥闻声本身的女儿这等说她,走进屋里呜哭泣咽哭起来了。
瓶儿道:“大娘,救孩儿命吧!若等他爹来家,只恐迟了。如果他爹骂,由我承担就是了。”
走到前边,弓足、玉楼叫住贲四问他:“银子托付与经铺了?”
弓足说道:“依我看,这么有钱的姐姐,不赚她些儿,是傻子!只不把牛身上拔一根毛里了。你孩儿若没命,休说舍经,随你把万里江山舍了,也不成!俗话说:饶你有钱拜北斗,那个买得不无常。现在这屋里,只许人放火,不准俺们点灯。大姐听着,也不是别人。偏染的白儿不上色,偏你会那等浮滑百势,大朝晨儿,刁蹬着男人请太医。她乱她的,俺们又不管。每当人前,会那样抛清儿说话,‘我内心不耐烦,他爹要便进我屋里,推看孩子,雌着和我睡。谁耐烦?教我推着往别人屋里睡去了。’背后里又嚼说俺们。那大姐姐偏听她一面词儿。不是俺们争这个事儿,如何昨日男人不进你屋里去?昨日晚夕,该我倒霉,进屋踩了一鞋狗屎,打丫头赶狗,也嗔起我来。使丫头过来讲唬了她孩子了。俺娘那老货,又不晓得,走来劝甚么的驴扭棍伤了紫荆树。我恼她那等轻声浪气,她又来我跟前说长话短,教我墩了她两句,她本日使性子家去了。去了罢了,教我说:他家有你如许穷亲戚也未几,没你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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