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吴家[第1页/共4页]

有几个看客掩口笑了起来，程谦脸上黑得能拧出墨汁子来了。看事不能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喝令拿棍棒来打。程老太公也怒了，程谦办事，并无不当，只恨这婆子不要脸！终归是一笑话，须顾不得脸面了。

程秀英生机，程谦也跟着头疼，大喜日子赶上这等烦苦衷，是谁都要活力。

有些人穷且益坚，有些人就穷生奸计，吴家隔些光阴就想来占些便宜打些秋风。碰到年节，也拿一些老茄子、腌咸菜来作礼相送，程老太公为图清净，表情好时与他们几个钱。今后就有很多磨牙事。素姐荏弱，又只知抽泣，逼得秀英不得不早早担负起来。

吴二郎彼时袖里另有几个银角子，换了钱，抱了孩子，往依兄嫂度日。过上了苦日子，方知之前纳福，再痛哭流涕想返来，又哪有这等功德？儿子饥一顿饱一顿，活到四岁上一病死了。吴二郎还想抱着儿子往程家求“救救招弟兄弟”，被程老太公一顿乱棒打出。

素姐还未如何，程老太公先动了，他也不与上门半子磨牙，尽管拿了人，往衙里一送。卖唱女传闻“须获得衙里立个文书，说分了然”，还道程太公是为了不令亲外孙亏损要往衙里立书讲分炊产事。

门前又重喜气了起来。

程谦一掀门帘出去了，程秀英恨得捶床。

吴二郎本无钱，另娶不得妇，若无这“偷养娼妇”之事，凭一副好皮相倒可做赘婿，眼下却连孀妇都不肯招他入赘了。今后浑噩度日，替人写封信，换几个钱，喝个烂醉，就开端哭儿子，又念叨女儿，一时又恨启程家“见死不救”来，亦往程家闹过几次事。

只是吴二郎这赘婿做得极没职业品德，早忘了要饿死时发愿“但助我过这一关，必有厚报”。要饿死时拿脸换饭吃，吃饱了又感觉做赘婿不好。时人是鄙夷赘婿，他也颇听了几句不好听。真有信义，就一起做下去。真有骨气，就离了岳家。吴二郎却做了一件让人瞠目事情――他拿着岳家钱，外头包了个卖唱。

林老安人想倒是：“不是他们，莫非要寻庄稼汉？一朵娇花似女儿，也只要配个斯文人方好。没了吴二郎，上那里寻个斯文人肯做赘婿呢？”

调试中……

小喜见两位面色不愉，要哭了：“大姐儿好日子，这般闹，老是欠都雅。”

运气不好人总会碰到几门掰扯不清极品亲戚，吹不得打不得，不想翻脸就得忍着，纵使翻了脸，还要防他使坏。吴家就是一个让程家人恨得咬牙存。

女人生了儿子，就打起了小算盘，勒逼着吴二郎把母子接过程家去：“奴敬她为主，只把她当亲姐姐奉养，哥儿老是你儿子，姐姐……岂不正缺一个儿子？哪家儿子，也只是大娘儿子。”

恶人胆虚，吴大娘三人挨了几下，哭也不哭了，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幸亏程谦还能打起精力，冲四下一拱手：“于今是寒舍好日子，各位见笑了。因弄瓦之喜，还请街坊邻居取些鸡子再走。”

吴大娘子顿时放赖，门口打起滚来：“你不过也是一赘婿，何必难堪我们家？！竟不让登门了！谁与谁还不是一样！几个鸡子儿就要打发了我！”她小儿子也要结婚，却没甚钱，深思趁着丧事来奉迎一二，程家富朱紫家好面子，总能弄些钱来。

三年孝期一过，吴大娘子又有身生子，一年以后吴大郎便统共有三子两女，又舍不得卖掉灭顶。女孩儿养到七八岁上，便可步她们姑母后尘，还能省一注嫁奁钱，不然备不起嫁奁恐也嫁不出去。儿子还没长大，且不消愁，愁是弟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