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金哥[第1页/共4页]
玉姐道:“是哩!恰是这个。”
休说百日床前无孝子,便是街坊邻居们不须照顾她,也吃她不消。初时还三三两两来看她,待次数多了,也止打发个下人来送碟果子问一声儿。这一回倒是特别不好,又端五已过,气候非常炽热,一年中冷热两个时候是白叟、幼儿易过世时候,都恐她熬不过,街坊们少不得再去探病。
林老安人道:“一味让步才叫人瞧不起哩,咱不惹人,谁惹了咱,咱也不令他都雅。丫头使女该为主子实际便当开口,你也不要叫她们白为你置一回气。”又赏了小茶儿一碟儿细果子去吃。
玉姐却与林氏道:“婶子拿甚赔我哩?”
小茶儿道:“姐儿不是做了个裹肚儿了?还要做甚?姐儿心疼兄弟,动一动针线便罢,自家又不是绣娘裁缝。哪用你常做哩?”次后还是朵儿想起来:“要与官人修房儿哩。”
玉姐笑道:“我人婶子这里叫人骂了,我有爹有娘教着,晓得要给仆人家面子,才不争论,婶子莫非不与我些好处?”笑得林氏背上发毛,一看念郎,那小子几乎儿又要扑将上来撕打。
今后玉姐每日抽上两刻钟教她两个识字,又背些口诀学算账,数年后,两个也颇甚用。程谦于泰丰楼请亲朋街坊吃酒,玉姐算账,也带着她们两个一道。倒是小茶儿算得不如朵儿又且准,也不知是为甚。
玉姐也婶子长婶子短,亲亲热热叫着林氏――却令念郎不忿了起来,把两只小手儿背身后,脖儿一扬,摇扭捏摆踱起步来吟几句诗,却讽出“牝鸡司晨”之句来。
这赵家子孙也不算少,分一分炊,也是有多有少,这般媳妇恰好帮衬。又思那些皆是旧事,两人昔日相得,洪谦初立户,根底也不深,不若赵家久江州,许又能成呢?是以对玉姐非常亲热。又不好不管念郎,只交与文郎兄弟一处作戏耍子:“你们都读书哩,一处说说学了甚。”
林氏正巴不得有人岔开了,也道:“为甚要我赔你?”
洪谦道:“他姐姐叫玉姐,他便叫个金哥儿罢,大名儿待长大了些儿,再细细取来。孩儿小,且我佳耦这里养来,待大些,再放到这宅子里。来岁正月里,里正那边理户籍,玉姐与金哥便各归各处罢。”
说得素姐面上一红:“你也是,女孩儿家家,休要乱犯口舌。将来讲不着好人家。”玉姐听到后一句,低头不语。
程家因与赵家略有芥蒂,兼林老安人大哥、秀英有孕,便叫素姐带着玉姐去看望。祖孙两个手拉动手儿,也不须雇肩舆雇车,只带上使女养娘围随畴昔。程家大门将将“吱呀”一声翻开,祖孙两个脚还没迈过门槛,前头开门李妈妈就将脸一变。只见街上也有一队人走来,倒是往年与玉姐闹过陆氏母子,他们也是来与赵家老安人道恼。
小茶儿道:“反恰是只扁毛牲口,再扑楞翅子,也是飞不起来哩,没出息偏要横行,讨打杀才。”说着一丢眼色,朵儿本待与她辩论,见这眼色,不由一楞,也住了嘴儿。
小茶儿嘴,一理帕子,也不睬念郎,只说朵儿:“我便说你绣得不像。”本来这帕子上绣倒是只喜鹊儿,朵儿绣工颇好,实诚道:“哪像鸭子哩?清楚是鹊儿。”
玉姐扮个鬼脸儿,看看秀英尚未鼓起肚子,谨慎道:“他长甚样哩?”
向来天意弄人,便如程家,连着数十年全生女孩儿,求个男儿也求不来。又或如陆氏,将将说完玉姐家中人丁薄弱,玄月里秀英竟然生下一个男孩儿来!喜得程、洪二姓欣喜万分,这回接生却不是王妈妈,乃是江州城另一稳婆,人称米妈妈米婆子,米婆子便得了五两银子一锭小元宝,又以一篮子果蔬嗄饭并一壶酒,喜滋滋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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