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女户[第3页/共4页]

程家想得极好，秀英总能做上3、四年户主。界时玉姐也近十岁，多少能晓些事了，又或者秀英可与程谦生出个儿子来，归了程家，程家也算是有后了。到时候哪怕是林老安人随程老太公去了，程家也算稳了下来。就算改了素姐做户主，也不过再多费一回时，秀英佳耦已另立了户，但是孩子年幼，法理不过情面，总须亲生父母照看。

天无绝人之路，送了余大郎这个呆货来，白与他两万银子，县令公子眼睛不免一花。且说这余大郎，商户人家后辈，虽读了书，手里又极有钱，县令公子一寺人后辈尚不及他，正因太富，又无功名，县令公子眼中，实看他不大起，便不如一个穷酸秀才好。县令公子自家读书，总好个风骚人物，拿余大郎做个冤大头，学里高低都道他机灵哩。

程谦只皱皱眉头，看里正等去了，方说秀英：“你实不放心，便看紧着些岳母，你也该家将养身子。家中有白事，原不好多出门儿。”

玉姐道：“我有朵儿就够啦。”

县令跳起来道：“得甚？得甚？就是得了哩！我叫他坑苦了哩！”

县令捧首，躺往书案底下：“娘子饶命！”

玉姐与朵儿出去，秀英便问：“你只要朵儿一个伏侍，我再与你买两个好丫头，你要恁样？”

是以并不以程谦太坏——事到现在，他还道程谦与他一样，皆是运气好哩。程谦赘婿，不得进学，县令公子看他，总可与不成之间，但是生得好，做事殷勤，也分歧与平常帮闲。又要矫饰自家本事，便与父亲关说。

林老安人一想素姐那嘤嘤抽泣样儿，便觉胸口发闷，一口气几乎便提不上来。秀英与林老安人恰是一样心机，一家高低四代女子，实谈不上甚谋夺家私，然素姐之禀性，如何能令人放心叫她做户主？

话音落地，见那双着鸦缎绣鞋落了下，县令护着头脸钻出来，一脸苦相：“两万两，还杂进知府家，如何还得？”把脸儿伸到娘子面前，“看看看看，昂首纹儿多出几条来，愁哩！看那程家赘婿，也得了好处，却叫我们也得了，还说不出来，多深心哩，儿子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哩，今后少与他来往是真。他那般心计，如果老婆做了户头，我怕他坑死了程家。叫他岳母做个户主，好歹有些转圜，只当我做件功德，也赎赎心内不安。”

县令听了便怒：“你棒疮好了又来讨打！滚出去，我自有主张，你不准再与如许人订交！”

据这籍簿，每年正月里，将各家将输之租赋役力定下，总往上报，年关考核，作处所官长之政绩。这便叫做“输籍定样”。

当下里正重写了文书，与纪主簿送往县里。

县令送走老婆，越想越恼，扬声道：“大郎呢？把他与我叫了来！”

县令不是谁想见便能见，程谦只托与酒肉朋友县令公子。却说这县令公子是得了程谦好处，又因着程谦得了很多好处，程谦寻上他代为关说，县令公子自也是没口儿地承诺了。县令公子内心眼里，女人总要依着男人度日，哪怕是个赘婿，秀英有夫，总好过素姐寡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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