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惊鸿一瞥舞翩翩（下）[第3页/共4页]

孙腾没想到世子竟察看如此细心，又以此为念，再也忍不住更是伏地泣道，“臣原有幼女，走失多年，至今寻访不见，臣常常思女心切。每见仆人、路人有幼女者便思之……”

孙腾叩首于地，泣道，“多谢高侍中。臣而后只知有至公子。”“至公子”这一词用的极其奥妙，但却实足表达了他忠于高澄的心机。高澄也未想到他另有如此详确入微的一面。

高澄听到了，抬开端，坐直了身子，便全然换了一副面孔。

“你！……”孙腾气极，但却有话不敢说。

“孙将军，世子亲临探视，你还不见过世子？”崔季舒提示他。

“孙腾！大丞相现在在晋阳，世子赞襄主上入朝理政，你身为大丞相亲信，竟如此鄙视世子？！”崔季舒气得面色发青，忍不住批评孙腾。

舞姬乐妓济济一堂，丝竹八音齐奏，中间只一人着纯白丝绢衣裳，长袖翩翩，正在跳白纻舞。而府第的仆人孙腾于上面坐榻上已酒酣入眠，他面前摆着残羹冷灸，觞中旧醅已淡，全然席终人散的凄冷。

高澄俄然止步，回身看着崔季舒，呆板着一张面孔，成心学着他父亲大丞相高欢的模样，慢吞吞隧道，“你也学学孙龙雀。”说罢又回身向内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扔过来一句，“你随我去孙龙雀府上看看。”

高澄看她跪在他膝前甚是身姿斑斓，便抬手扶着她下颌使其抬头而细瞧她的面孔。

孙腾不想高澄内心竟是这么想的。非论真假，想着本身不念天子只念丞相，一点愚忠终有报，刹时涕零。

那些舞乐家妓们更是吓得浑身颤抖，更没有人敢昂首的。

“孙腾，你身为臣子仆人，不知高低尊卑，便是你第一该惩办之处。我若本日不施以惩诫，今后便难服众。”高澄未几说话，只看了崔季舒一眼，又叮咛了一句，“脊杖五十。”

高澄全然疏忽，在白练翻飞的间隙里走上几步，细心瞧便看到：孙腾仅着中衣，头上发髻混乱，胡乱卧于坐榻上。再看面前杯著，也仅是一人而食。由此可见不是聚众而饮，只是借酒浇愁。

细心辩白，乐声轻巧，先时流利，后又委宛，时而轻缓，时而迅疾，终究又降落如絮语。这乐声恰合高澄此时的表情。畴前幼年不识，彻夜俄然生出很多并不为人，并不为事的烦恼。一个动机高耸于心头划过，不知世子妃元仲华此时是眠是醒。

舞姬年纪比世子妃、冯翊公主春秋稍长，还尚且年幼。论起来并不是极美的绝色殊异女子，并无风味可谈，只是目中娇憨。但比起冯翊公主毕竟身份分歧，不似元仲华普通娴雅端庄，另是一种轻浮敬爱，让人忍不住想靠近。而高澄看到的，倒是她端倪之间模糊让他看到初识时元明月的模样，这让他深感兴趣。

舞姬甚是聪明，悄悄退了下去。

孙腾似醒未醒。

这位世子生性疏狂、佻达，又是大丞相爱子，早就默定的继位人，现在实权在握，天然谁也不敢轻视。偏孙腾这个时候还高踞上座，只是他已经开端迟滞、游疑。

刚才还是霸气实足，玩弄心术、权谋的幼主，此时忽又变身猎奇心极重的孩童，这让堂表里统统人都一怔。

高澄也晓得，孙腾曾是以原因为很多女仆人释籍而获大丞相高欢重遣。

孙腾面有愧色，低头伏于地上，半晌道，“世子训导，孙腾服膺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