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初筳木槿芳（4）[第1页/共8页]

到了上房，久违的百合熏香扑鼻而来，精美的摆钟仍然敞亮刺眼，炕上坐着珠光宝器的原夫人，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戴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方正坐在那边，一手按着她微笼的小腹，一手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闻名天下的柳先生面无神采站在炕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小的油纸包，略显眼熟。

我笑说“大哥不消担忧斑斓，她志不在嫁人生子，总要闹腾一阵子才好，不过幸亏她平日也洁身自好，我想让她本身挑一个喜好的，或是等她累了倦了我们再为她选一个好的也不迟。”

“扯谎！”我冷冷一笑“碧莹自六年前病到本年过年才刚好，统统的药方我都藏在这些珠宝一起，加上最后一张，统共五十六张，如果槐安搜到这些珠宝，何故搜不到药方，还是槐安收了或人的财帛，将方剂都毁了？”

他看了我一阵，执起我的手“我虽与mm订交六年，亦不敢大胆问mm到底有何故事，不时候刻怕震惊mm的悲伤旧事。”我的心一惊，抬开端来，只见他悄悄浅笑，铜铃大的双瞳如一汪秋水，泛着和顺竭诚的光芒，既无探测之意，也无讽刺之心“只望mm记着，不管产生甚么事，飞燕永久在你身边听候差谴，mm即便平生不肯嫁人，只要飞燕击退突厥，能活着下了这庙堂，亦可平生不取，陪着mm游历天下，泛舟碧波，了此平生。”

哼！姘头？反了？孰可忍，孰不成忍，我重重哼了一声“甚么反了，甚么姘头，我们小五义上行事光亮磊落，上对得起候爷夫人，下对得起兄弟姐妹，我大哥在西域出身入死的庇护江山社稷，我二哥亲妹子在宫廷里保卫皇上，你不过仗着你给大少爷和二蜜斯奶过几天，就要仗势欺人，竟敢唾骂朝庭命官，那才是反了，没有天理啦！”说到最后一句时，我几近是吼了。

仲春二龙昂首的日子，碧莹的烧退了，虽说我和碧莹还是庄子里的奴婢，但大家都晓得我们背景有多硬，便是不去事情也无人知会，反倒是周大娘总来问寒问暖，像我们是她管事似的，但分开紫栖山庄之前，除了碧莹的身子不好时，我和碧莹还是定时定点地去周大娘屋里取浣洗的衣服，到得门口，我悄悄唤了声“周大娘，木槿来取浣洗的衣服啦。”

我的头嗡得一下子，只感觉口干舌燥:“我屋里另有赵孟林的四物汤加牛虻的药方在，请太太差人去找一找。”

刚进后辈兵东营，比起资质聪慧的宋二哥，他总被教头训骂，别人都在用饭，歇息时，他却仍在骄阳之下接管体罚，我的这个比谁都宽大，比谁都勤奋的大哥……

我听得头皮发麻，碧莹还得吃牛蝇啊！

能够是对老病号特别上心，赵郎中想了想，又很体贴肠加了一味可破瘀散结的“虻虫”，他还很当真得嘱我到药局买药时，定要问清药局的伴计那虻虫必须是夏秋捕获的雌牛虻，捏其头部致身后晒干的方可有效。

唉？！这位是在夸我哪，还是在骂我哪！我正要辩白，他却硬把银票塞到我的手中说道“大丈夫既从了军，便是必定马革裹尸方显豪杰本质，谁晓得可有一日能活着取妻生子，四妹替我存着，如果有幸能活着再见，就权当年老给三位mm的嫁妆，如果今后一别，天人相隔，就请四妹从中取出一些来，算是飞燕的入殓资费吧。”他明显还是很豪气地笑着，眼中却暴露一丝不成见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