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腊八节(3)[第1页/共3页]

商成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他不敢往下再想，强自摄住心神，问道：“他们还说过甚么？你爹你娘又说过甚么？你把能记得的每一句话都奉告我，不管是谁说的！越详确越好！”

瞥见她落泪，连惊带吓的招弟四丫立即扁了嘴要放嗓子。

莲娘没言传就照着他的话做了。

为了让她安静一些，商成让她先坐下来，再把裹在旧棉絮做的暖套里的茶汤壶里倒出碗温水放她手里，伸手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亲热地摸了摸，说：“你别急，先喝口水，渐渐说。家里出啥事了？”

再想到十七婶子的嚎哭……

既然男人说不点灯，莲娘就没问为甚么，摸索着坐在炕头穿衣衫。男人家的衣服简朴，商成套上老棉裤，顺手在炕上摸了条带子朝腰上一系，也没穿内衫和袄子，拽过出门揽工做活时的老羊皮袄朝身上一披，游移了一下，就掀了帘子出去。他本想带着刀子防身，转念一想又觉很多余，如果假和尚的事情东窗事发，官府派人来缉捕本身归案，而二丫是衙门捕快派来赚他开门的，他带不带刀子的成果都是一样。何况就他这院落的矮墙，手扒墙头一耸身就能出去，又何必让个女娃把门拍得啪啪响――这不是给他通风报信么？

他那颗已经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渐渐地放下来，快走几步到院门口卸了门栓翻开门――拍门的人就是二丫。她还带着两个mm招弟和四丫。两个娃娃还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事，姐姐哭她们就扯着姐姐的袄角跟着哭，黑咕隆咚地俄然瞥见半天没动静的院门俄然翻开，然后就一个黑黝黝的高大人影立在面前，顿时连哭也健忘了，都瞪圆了眼睛傻呆呆地瞻仰着商成。

莲娘已经胡乱穿好了衣衫，堂屋里也点起了油灯，商成把两个娃娃放下，伸手就在桌上替山娃后代儿预备的一堆吃食里抓了一把，也不管两个小家伙拿不拿得下，全都塞在她俩手里，头也没抬就对莲娘说：“你去把院门拴上，然后带她俩进里屋哄着，这里我和二丫说。”他想，这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略微一声咳嗽就能传出去半天巷子，可不能把四邻都吵醒，如果二丫带来啥要紧动静要命事情，更是不能轰动其别人！招弟四丫更得避着，免得俩任事不懂的小家伙听了以后出去被别人套出话来……

二丫一向站在脚地里抹眼泪，听他扣问，带着哭音就说道：“我爹……娘……走了……娘也走啦……另有马车……老宋不在了……”她边抽泣边说话，好端端一句话立即截作几段，有些字连个音节也没有透出来，就被她再咽归去。

院子里的光芒倒比屋子里强很多。玉轮在通俗幽蓝的夜空中露着半边脸，在无数星斗的伴随下，冷冷地谛视着大地产生的统统。远处光秃秃的老槐树上鸦雀不惊。劈面的姚三家里屋窗户上还映着闲逛的人影，他还没满月的儿子哇哇地嚎哭着，声音既清脆又宏亮。几家邻居的狗只是在刚才二丫打门时喑喑呜呜地咕噜了几声，现在已经没了声气，估计是又回到暖和的狗窝里睡觉去了。

“能够是大丫抱病了。”商成没敢把他推想出的能够说出来。“十七叔和婶子都进城去看望她。他们走得急，没来得及和二丫说，她还直当叔和婶子出事了哩。”他现在才发明本身拿来系裤腰的带子竟然是莲娘的裤腰带。幸亏二丫是个粗心女人，惶恐失措下压根没重视到这些教报酬难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