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铁狱熔魂[第1页/共2页]

洞顶俄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三十辆铁皮矿车顺着轨道爬升而下。车斗内堆积的不是矿石，而是伸直成团的矿工尸身，每具尸身的胸腔都被改革成蛊虫孵化舱，肋骨间探出的青铜螟蛉正猖獗啃噬铁皮。韩冲的贪狼纹突然发亮，星芒凝成的狼爪扯开车斗，飞溅的蛊虫残肢中暴露半块兵部调令——天启四年签发的"增派矿工"文书后背，朱砂讲明的"每丁配蛊三升"字样刺目如新。

"坎位！"韩冲的刀锋劈开蒸汽帷幕，刀刃却被巨人胸口的磁石吸附。林半夏的赤蟒蛊纹离体钻入炮管裂缝，蟒身刮擦金属的锐响中，巨人后背俄然裂开，暴露内藏的晋商票号金库——成箱的翡翠算珠在高温中炸裂，珠内封存的参须触手般缠向她的咽喉。

熔炉俄然喷发，铁水在空中凝成陆羽《茶经》的残页。林半夏的残存白发绞住铁水笔墨，发梢的金血将"炙茶"二字改写成苗疆焚蛊咒。贪狼纹的星芒顺着铁水逆流而上，韩冲的瞳孔俄然迸裂，靛蓝毒血从眼角滴下——他在星芒中瞥见天启三年的场景：晋商八大师的族长被铁链拴在熔炉旁，女真萨满将参王幼虫种入他们的脊椎，虫须顺着血脉爬向心脏。

辽东铁矿的矿洞深处蒸腾着硫磺与血腥的浊气，韩冲的雁翎刀插在锈蚀的铁轨上，刀刃映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不是矿镐的凿迹，而是被蛊虫噬咬出的沟壑，每道裂缝中都嵌着黏稠的虫卵。林半夏的赤蟒蛊纹在颈后灼烧，朱砂痣褪尽后留下的疤痕正排泄淡金血珠，血滴落在铁轨上滋滋作响，蚀出建文帝玉玺的残影。

林半夏的金簪射向矿车底部的制动阀，簪头陨铁钉刮起的火星扑灭了渗漏的参王汁液。爆炸的气浪掀翻矿车，三百具尸身如雨坠落，砸在洞底的熔炉上溅起赤红铁水。铁水触及尸身的顷刻，竟凝成女真笔墨的锁链图腾，锁链绝顶拴着具三丈高的青铜巨人——那是由佛郎机炮管拼接而成的蛊傀，枢纽处喷出的蒸汽里裹着未孵化的七星蛊卵。

山海关外的夜空亮起七道赤色光柱，与矿洞崩塌的烟尘连成灭世星图。林半夏的瞳孔映出最后的场景——宣府军镇的佛郎机炮群调转炮口，裹着蛊卵的弹雨正飞向紫禁城的方向……

熔炉底部俄然陷落，暴露下方奔涌的暗河。河水赤红如血，水底沉着十二尊铸铁星官像，每尊像的七窍都连着精钢管道。韩冲的贪狼纹吸尽星芒，刀锋劈开"天权"星官的颅骨——颅腔内不是齿轮，而是仍在跳动的民气，血管末端连着参王母体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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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位生门！"林半夏的金簪刺入巨人眉心，建文玉玺的残影在簪头闪现。青铜傀的炮管俄然调转，裹着蛊卵的炮弹轰向洞顶星图。爆炸震落的钟乳石雨中，三百矿工亡魂的哀嚎凝成本色，在岩壁上蚀出努尔哈赤的密令全文："丙辰年冬至，以明矿炼蛊，破龙脉者得天下。"

参王母体的尖啸震塌矿洞，韩冲的贪狼纹尽数碎裂，星芒碎片刺入周身要穴。林半夏的白发尽数燃尽，赤蟒蛊纹化作飞灰前，最后一丝金血渗入琉璃棺。棺盖炸裂的刹时，建文帝的遗骸俄然睁眼，腐朽的声带挤出洪武密咒："朕以江山为蛊盅，岂容蛮夷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