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黍米藏瘟[第1页/共2页]

韩冲的刀锋俄然呆滞——阵盘"震"位嵌着枚带血的东厂牙牌，牌上"韩德功"三字刺得他瞳孔骤缩。那是他祖父天启二年护送赈灾粮时失落的腰牌，边沿还留着道熟谙的斩痕，恰是他幼时练刀失手劈出的缺口。

林半夏的银针已钉入仓梁，针尾药线在八卦方位绷紧如弦。当第七根针没入"离"位砖缝时，黍米堆中俄然传来机括轰鸣。九座粮垛如活物般爬动重组，陈年黍粒簌簌剥落，暴露底部浸泡尸油的楠木阵盘。盘面凹槽固结的玄色油脂俄然沸腾，咕嘟声里浮出魏忠贤的尖笑："林盟主可识得这九宫焚城阵？"

"巽位生门！"林半夏甩出三枚碧绿药丸，遇腐血即爆成青雾。腐尸群在雾中踉跄，暴露心口处半寸长的陨铁钉。她腕间银镯俄然高频震颤，七根骨针自药囊飞出，针尖沾着苗疆"阎王愁"的毒汁，精准刺入腐尸"膻中穴"。

顺天府官仓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血光，林半夏的鹿皮靴碾过门前青砖时，靴底沾着的艾草灰簌簌飘落。她屈指弹了弹腰间乌木药囊，雄黄混着苍术的辛辣味刺破腐坏的黍米气味——这霉味里掺着丝如有若无的尸碱腥气，像是陈年棺木排泄的阴湿。

"谨慎生门！"林半夏的赤蟒蛊纹自颈后暴起，蟒尾扫开劈面而来的硫磺烟。阵盘"中宫"位的黍米轰然炸裂，三百具腐尸破堆而出，每具尸身枢纽处都缠着渗入尸油的《天工开物》残页。韩冲的雁翎刀劈开比来腐尸的咽喉，刀刃却被颈椎骨缝里弹出的精钢机簧卡住——那是万积年间军火局特制的连环弩匣！

"坎位退七！"她扯住韩冲飞鱼服后领疾退三步。领头灰鼠的肚皮轰然炸开，硫磺烟裹着《瘟疫论》残页喷涌而出，纸上朱砂画的疫鬼符正贴着她鼻尖掠过。纸灰沾在韩冲刀锋上，竟蚀出蛛网般的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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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俄然浮起具琉璃棺，棺中老者手握《救荒本草》，心口插着刻"肃"字陨铁钉。韩冲的刀锋当啷坠地——那竟是失落六十年的医圣李时珍遗骸！

"是墨家的傀儡鼠！"韩冲反手劈开三具扑来的鼠尸，刀刃斩断铁质脊椎时迸出火星，"枢纽用上了佛郎机火铳的闭锁构造。"他靴尖挑起半片鼠颅，颅内齿轮间卡着块刻满凹痕的青铜片——恰是墨家失传的"非攻令"残件。

"三日前从通州运来的三万石赈灾粮，"韩冲的雁翎刀鞘重重敲在铜锁上，震落簌簌锈屑，"户部说是弘治年间的陈黍，但这味道..."他俄然收声，刀锋贴着门缝轻挑，半截鼠尾回声而落，断面竟无血迹，只暴露精铁打造的脊椎骨节。

尸群轰然倒地时，空中传来闷雷般的震惊。暗渠入口在阵盘下裂开，赤黑水流中漂泊着数百桐油纸包，每包都用朱砂写着"四月初七未时三刻"——恰是三今后的焚城时候。林半夏的银针射断铁栅，却见魏忠贤的虚影自水雾中闪现："林盟主可知，嘉靖三十四韶华县八万人牲，炼就的龙髓散还剩几钱？"

林半夏的金甲鳞片突然逆张，甲片裂缝排泄淡青药雾。五丈开外的黍米堆俄然爬动，七百只灰鼠人立而起，鼠尾银铃在阴暗中出现鬼火微光。最前排的十只灰鼠利爪扣地，机器枢纽收回齿轮咬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