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梳心(1)[第1页/共2页]
那是在无数朝臣的劝谏以后,才做出来的“艰巨”决定,并非担当建文帝的帝位,而是担当太祖高天子的帝位――在十八日,召命同时下达给了礼部,命建文帝及其家眷的尸体安葬如仪,但未给这位“殇逝”的天子以谥号。建文帝期间记实在册的文书档案,都要被烧毁,太祖爷期间的一应法律和轨制则都予以规复。
“此时现在,如是情势逆转,爹爹会不会投诚?”她轻声问。
朱明月点头。
朱明月走到北窗前,将一截花梨木的窗支撤了,回身倒了杯茶。
“爹爹如果真不想,无妨将此事推回给皇上吧。”朱明月道。
“可皇大将此事托付过来,并非是想爹爹反畴昔劝谏他,更何况还是赦免那些前朝余孽。既往不咎,谈何轻易。”
很多心明眼亮的人都猜到,接下来,新帝必然会从那些被关押的文臣身高低手,不然光靠强权和禁令,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胸有文墨之人多是自命狷介,骨子里不免傲气,想要压服他们,非是圣上御驾亲见不成。眼下皇上已然即位,错过了圣旨草拟的最好时候,但那些旧臣情愿开口,他们的一句话,比朝中任何人说的一百句都更能让人佩服。”
朱能接过女儿递来的茶盏,张了张嘴巴,还没说话,就先是一声沉重的感喟。
“此事件早不宜迟,能让皇上早些召见他们,也免得在狱中遭那份儿活罪!”
“爹爹现在就要进宫?”
朱明月轻叹,内心涌出一丝无法和喟然。即便是从你死我活的疆场上走出来,在粗暴不羁的性子下,仍保存着那份刚正和纯善。
“不是讨情,只是建言。”朱明月道。
这个时候,红豆刚好端着盛着甜品的炖盅跨进门槛。差点儿就被劈面出来的人给撞翻。
燕王的即位大典,定在了七月十七日。
朱能道了句“恰好这身官袍还没换”,就站起家,风风火火地往门外走。
朱能沉闷地抓了抓头发,一边说一边点头。
朱能想也不消想,张口就答道:“还能有谁,除了些无能之辈,不就是那几个酸儒!又臭又硬,的确比骨头还难啃!”
朱能一愣:“圣旨?”
但是若晓得了她的初志,想必是要怪她的吧……
想要表示皇位担当的名正言顺,再没有比文渊阁翰林的笔,更能安抚全百姓气的了。特别是旧臣的亲笔,无疑是最好的证明。
“出府去找张尚书吧,大略有些事情要措置。”朱明月将茶盖盖上,说道:“你且清算一下,待会儿随我出去。”
“这刚下朝,老爷孔殷火燎地又要上哪儿去?”
朱能点头苦笑道:“傻丫头,别说老话另有一句‘君命难违’。皇上是甚么身份,亲身下大狱?那不是纡尊降贵、自触霉头……”
“女儿在宫中待的这五年,从旧主还是皇太孙时,就目睹着君臣同在一处相处甚笃。直到太祖驾崩,旧主即位,那些人是奉了太祖爷托孤之命、发誓守在旧主身边,现在他被逼自焚身亡,家仇国恨也不过如是,君辱臣死,他们绝对不会归降……”
在红豆身后还跟着两个面熟的丫环,都是新招进府的。红豆恐怕不谙端方冲撞主子,各式交代,却发明这些奴婢对活计分外纯熟,倒不愧是其他官员府里的老侍婢。
方孝孺、齐泰、黄子澄、卓敬、练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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