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页/共4页]

雨还在萧萧索索的下着，入了秋，南京的天儿又规复了低降落沉的闷，隔着绣楼高大的墙，乌黑的夜像一双无形的手，压着人喘不过气来。此时的顾少顷在做甚么呢？他晓得了他父亲和姐姐的事吗？他是甚么反应？错愕？不解？疼痛？还是像我一样，生生的闷，生生的气，生生的说不出话来。

姐姐跪着，向着父亲母亲地点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开口说道:“女儿幼承庭训，一向在父母身前尽孝。自小受父母心疼，读了书，上了学，过着别人恋慕不已的糊口。二十五年来，蒙父母不弃，任由明昭自在来往。现在女儿碰到一件难事，不得不请父母承诺，如若不然，宁肯今后青灯古佛，毕生不嫁！”

“诶呦，她已经做了丢人的事，还怕甚么丢人的。”二婶婶一面说着，一面扶着门框，茶青色的袖口里攥着一条牙赤手绢，跟动手臂的摆动悄悄划出一条弧线。

“好你个刘仁松，你嫌弃我！你嫌弃我就从速休了我，也仿佛顾先生一样找个年青蜜斯做姨太太。”

父亲怠倦地叹了口气，对着在坐的世人说道:“都坐吧，今儿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改明儿我再请大师。明昭，你起来。我要你亲身再把话给我说一遍！”

刘王氏正哭着，听父亲如许说，俄然住了声，停了一停，又抽搭着大声哭了起来。

父亲本来就不明以是，见姐姐如此慎重，刘王氏从进门又一向在中间阴阳怪气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明昭，有甚么题目起来发言。跪在那边像甚么话，当着诸位亲朋的面，不怕丢人吗？”

“好…好…好，我刘庆松竟然养出个不记名分的痴情种！你想让我如何做？”

“天然是正室。”

“你还不嫌丢人，当着小辈们的面，你看你哪有一点儿为父老的庄严。”

她见世人皆一脸嫌弃的瞧着她，也不说话了，扶着腰从门边一扭一捏地走了出去，就着一个梨木圆凳坐了下去，口中振振有词:“我看你们待会儿如何说。”

小厨房叮叮咚咚地响着，乱了一夜，大师都要吃点儿东西了。韩妈端上了莲子粥，世人正要开动，有小厮跑了出去吃紧禀道:“老爷，顾先生和顾少爷来了。”

顾先生！

“我……”姐姐抿着唇，手死死的绞着帕子，指甲已经泛白，留了掌心一道深深的红痕。

一旁的二婶婶听了这话，冷哼一笑，对着错愕不已的父亲说道:“大哥你听听，这是甚么话？逼爹娘吗？”

“嫁人就嫁人，这么多年惯着你，也该嫁了。”

我该猜到的，自宁园返来的这四个月，姐姐的举止比平时随性了很多，每次外出，必经心润色一番，她本身就身得美，细心一打扮，人更像当代仕女图走出来的美人，带着风骚婉约的美感。现在，她孤零零地跪在墨玄色的地板上，神情倔强严厉，又带着爱情期间女子特有的固执无情，等候着世人的审判。

“我要嫁的人，是顾先生。”

教员沉着脸走上前去，一把扶起跪地的姐姐，对着其别人说:“本日晚了，大伙都散了罢。明日再议，韩妈你代我去给戴甄打个电话，说今儿要与庆松不醉不归，就歇儿在这了，明儿再回！”一旁陪着母亲的韩妈听了，忙抹了眼泪，承诺着去打电话了。

父亲不再看她，对着还是跪在地上的姐姐说:“还不筹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