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第1页/共3页]
程然诺只觉冰冷的河水从四周八方涌了过来,好似一条条白绫勒得她喘不过气,冰冷的河水刺得她浑身发麻,她扑腾了几下,终究没了力量,只觉全部身材好似在不竭下沉,头顶那方微小的光也逐步消逝,在恍惚的认识里,她却蓦地记起十四年前,她坠入忘念河时也是一样的感受,冰水在不竭往她的鼻中眼里灌去,仿佛在堵塞前的一瞬,她模糊瞥见一小我朝她游了过来,他的手很暖,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点点将她往水面上拉去。
“不可,我刚看了,这个洞口风太大,内里都是冰水,我们俩出去非得冻死不成,但这内里却很暖,我猜能够是个地宫。”危钰话音刚落,程然诺更觉冷意森然,“地宫?那不就是宅兆吗?”
“这内里这么多,你看不到?”危钰边说边将她的手靠近一盏灯前,让她感受着微暖的热气。
她嘴角似笑非笑,一双冰珠般的眸子闪着寒光,的确陌生得不像阿谁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温婉女子,她曾经那样和顺,对他说话时声音轻得好似轻风拂耳,她总怕看他,每次只偷偷瞟他一眼便羞得满脸红晕。她觉得他战死疆场时,曾写下那样柔情的诗句:半夜忽惊醒,疑是魂返来。对镜敛妆容,蕉萃泪阑干。匣里玉琴新,朱弦惨成音。鸿雁问死生,却道苍漠冢。君言结发日,竟是断肠时。她原觉得他马革裹尸,曾一度想为他殉情,可面前这个女子却陌生得可骇。
她望着薄清易完整没法转动的尸身,终究伸出双臂,紧紧将他拥在怀中,她俯下身将溅满鲜血的脸庞紧贴在他的脸上,他的肌肤似另有微热,好似还活着普通。
“我薄清易的夫人当真是美得绝世无双。”薄清易伸脱手一点点抚摩在程雨寒白净如雪的脸庞上,她勾起红若樱桃的唇,一对似蹙非蹙的眉峰好似淡逸的春山般悠远,眉下一双如黑珍珠的眸子闪着灿烂的光芒。
“你如何了?是不是刚才从程雨寒眼里瞥见甚么了?”
窗外的鞭炮声还是震耳欲聋,她立于龙凤红烛前,似在想甚么,嘴角忽漾出一丝浅而暖的笑意,但下一刻却挥手猛地打翻一支支红烛,烛光顺着火红的料子和桌布熊熊燃烧起来。
她翻开门,回望了眼火光里的薄清易,他温馨地闭着眼睛,好似一个甜睡的婴儿,幼年时他曾无数次枕着她的腿在午后的树荫下睡去,偶然程雨寒坐得腿都麻了,但常常低头瞧着薄清易那苗条如银杏叶的睫毛,她只觉腿上如蚂蚁啃噬般的轻微麻意,好似瞬息烟消云散。
程然诺浑身*的,寒气好似从心脏直传到四肢百骸,她瞧着他头上精密的水珠,不由打了个颤抖,“这甚么处所?”
听到程然诺的话,程雨寒却没有涓滴的惊奇,她一双如夜色般冷寂的黑眸望着程然诺,“是吗,可我没有杀人,是他本身喝多了没站稳……”程雨寒说着伸出双手对着已是酩酊酣醉的薄清易就要推去。
程雨寒终究关了门,在震天的爆仗声中,悄悄消逝在茫茫黑夜里。
“她刚往那边走了。”危钰指了指船舱外。
危钰却没有理睬她,他只是不竭用力搓着程然诺的手,不时朝她手上哈气道:“如何样,冷吗?”
“你,你,程雨寒你……”薄清易浑身不住的颤抖,但他越是颤抖,左胸就迸溅出更多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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