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1页/共3页]
“危钰!”程然诺的尖叫声变成了哭腔。
程然诺不竭啃动手指头,几近要将指甲一颗颗从手指上咬下来。
“我愿将我此生最保重之物给你看,你也要去掉面具,叫我悄悄你的脸。”女孩子眉眼含笑,一阵轻风袭来,她两鬓边的几缕发丝轻拂过脸颊,倒凭添几分风情。
他通俗不见底的黑眼睛,只闪过一丝和顺,却瞬息闭上了沉重的眼皮,一下完整倒在了程然诺的身上,程然诺极力扶住他,同时忍不住哭叫出声。
眉如墨画的程然诺睁大眼睛,又惊又恐地盯着危钰,她同他近得鼻尖几近都要贴在一起,程然诺撑动手臂趴在他的脸前,而危钰的手穿过她乌黑的发丝,悄悄握在她纤细的颈后。
一袭墨色长袍的危钰不说话,只是冷静接过女孩子递来的玉坠,邃密红绳上所挂的玉坠仍带着女孩子温热的体温,而温润细致的透绿玉坠,如脂如膏般,剔透的纯绿色中透出油润亮泽,如晨露洗过的荷叶般,绿得几近化作一滴水珠。
危钰心中一惊,他渐渐俯下身,将唇摩挲在她耳畔的发丝间,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侧,“如许贵重,若他丢了,你该如何?”
危钰瞧着躺在掌心内的玉坠,渐渐开口道:“见过翡翠刻佛、观音、貔貅的,你这如何是胡蝶?”
女孩子调皮的眼眸微微一转,灿然生光的眼睛更加现亮,她的声音极清极脆,仿佛暮秋刚挖出来的莲藕,只净净水一冲刷,咬上一口便是无尽的脆甜,饱满的汁水如她的声音般令人欲罢不能,“破茧的蝶如何了?你是不晓得,我娘生前吃斋信佛,她每年攒下的胭脂钱都要捐给寺庙,我出世的前一年,我娘又给四周最大的一座寺庙捐了大笔的香火钱,寺庙拿来扩建禅房,却不想凿山壁的时候挖出一块人间罕见的好玉来,主持感觉建禅房的钱是我娘捐的,就非要将挖出来的玉送予我娘,但我娘不肯收,主持说扩建禅房的位置曾经是寺庙僧侣每日朗读经籍之处,这块玉长年埋在那边,不知听了多少年的经文,恐怕已有灵性,让我娘收去护身之用。美意之下,我娘只得收了,她找来全长安最好的玉雕徒弟刻了这块翡翠,我娘非常信佛,她说只要胡蝶是最靠近佛的,因为胡蝶破茧重生的一刻,宿世化作此生,此生亦为宿世,就像人的循环一样。雕好后,她还请了天竺的得道高僧来加持,才送给我做了出世礼品,以是你看啊,我一向戴着这翡翠才如此身强体健呢。”
程雨寒俄然拍了下程然诺,打断她回想的思路,“手术结束了!”
听到门口钟诚忽如其来的话语,程然诺像弹簧般一下跳了起来,她简朴掠了掠发丝,慌镇静张的在病床边坐直了身子,“钟大叔,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她悄悄取下他的面具,面具后的危钰有着如雕镂般的五官,一双乌黑如夜色的双眸泛着敞亮的光芒,却又有种大隐于市的凉薄之气。
她腰插匕首,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飒爽英姿之间,却又透暴露十几岁芳龄女子的娇滴。
容光丽色的女孩子却含笑道:“玉那里会成精啊,不过我娘说人间定不会有比这更有灵性的玉了,以是,”女孩子顿了下,她如画的修眉渐渐弯下来,两丸闪动如星的眸子紧紧盯着危钰,她忽的浅浅一笑,很有些羞怯地牵动嘴角,“以是,我要将这最贵重的玉坠赠给我的夫君,我要他这平生都戴着它,时候想着我,念着我,此生来世都不准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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