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第2页/共4页]
他凝睇着掌心内的玉雕胡蝶,忽觉面前一片昏黄,好似心灰意冷般,清冷的声音若湖上初升的薄薄雾霭,他轻笑一声,笑得无法至极,仿佛夏季清冷的辉光,如何敞亮却也照不穿冰川冷雪,“若没了此生,来世我可凭这个去找你?”
程然诺仿佛模糊听到有人在唤本身的名字,她挣扎着想从无边的幻象中复苏过来,但可骇的梦魇却像玄色的恶龙般,再次将她吞噬此中。
“不可不可,我虽不肯嫁给他,但我也不能杀了他……”程然诺摇着头,银线绣花滚边的裙摆扫过空中,在微小的烛光下,她紧蹙着眉头。
“那,阿谁,我,我当然是说真的,你我自小就有婚约在身,父,父亲也但愿你我能尽快……”程然诺的声音涩涩的。
危钰并没有理睬程然诺,他只是径直走向银色面包车,他拉开车门一把拽出副驾驶座上的黑衣男人和驾驶座上的司机,“钟诚,你看着他们,差人应当顿时就到。”
男人接过她递来的玉坠,他苗条的手指渐渐摩挲着碧绿欲滴的坠子,这是一只精美不凡的玉胡蝶,胡蝶上半部分透绿的翅膀艰巨地挣出厚重的茧,而上面一丝一缕的茧仍在困束着,碧绿翡翠的质地莹润,加上技艺高深的砥砺,活矫捷现得仿佛随时要破茧重生。
“不,我也不会嫁给他。”程然诺悄悄望着李临江那双深如夜色的黑眸,屋内小小的烛光在摇摆,烛芯里那团敞亮的光蕊好似一朵小巧剔透的小花,绽放在他的眼底。
“那齐王会杀了他吗?”程然诺忽觉有些惊骇,她垂下眼去,手中紧紧攥着那一小包齑粉,灰白的月色透过洗净的木窗,淡淡得好似桌上那支将熄未熄的烛,悄悄勾画出俩人浅浅的剪影。
程然诺端起桌上的一只白玉杯,杯内盛满晶莹的酒水,她微微颤抖动手,将杯子递给劈面的男人。
“可我还是感觉……”程然诺的话尚未说完,李临江却俄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要再说了,你忘了,我们当初的承诺,一把剑一壶酒另有你,我们浪迹天涯,此生相伴。”李临江说着垂下头,悄悄吻在她的唇上,她前面的话埋没在他的吻中,他的舌冰冰的,冷而腻,好似一尾藐小的蛇,吞吐着丝丝寒意。
男人接过上好的和阗白玉酒杯,杯壁腻若羊脂,但他苗条的手指竟白得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杯壁还是他的肌肤,将酒杯递给他时,他的手重触她的指尖,他的手凉凉的,但却并不冷,仿佛有种带着水意的轻柔。
年仅十七岁的程然诺有些无知地眨了眨眼睛,她望着星眸似水的李临江,喃喃道:“那,一天一夜后,他会死吗?”
程然诺昂头望向他,他还是漂亮无匹,但朗眉星目间自有一股飞扬萧洒的不羁,他将一小包粉末塞进她手中,“程将军一心但愿你能与阿谁胡匪头子早日实现婚约,你明晚归去就奉告程将军,你要去找他,程将军到时定不会禁止,你只需假志愿与他结婚,将这药下在他的酒里……”
李临江微怔,他的眉头不觉微微向上扬起,一双深遂的黑眸瞬息万变,好似流淌不定的河水,却又稍纵即逝,有种几近令人看不清的神情,旋即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好了,你想想看,齐王此次前来边塞观察,才带了几队人马,就算他恼羞成怒,也不成能伤得了那群胡匪,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当年王将军部下的死士,又熟知这边塞地貌,就算打不过齐王,也会藏得无影无踪,谁还能伤得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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