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贬谪潼关[第1页/共3页]

凉亭中，芙蓉花已开，残暴夺目。

玉如妍的手指悄悄颠簸琴弦，《雉朝飞》的悲惨久久反响在夜空。

“好好照顾你们大学士，一会儿把药热好了，给她送畴昔。”萧飞卿叮嘱道，“叮咛她好好用饭。”

下人们窃保私语道：“我看大学士思念唐公子，只怕是要疯了。”

城外，几个熟谙的身影正站在那边。

世上万般哀苦事，不过死别与生离。

“如妍，如妍醒醒……”

大学士府也要散了，玉如妍被贬官，身边本来服侍的人都领了玉如妍的斥逐费，自行餬口。萧飞卿和杨楚亭等人将大部分的人都接管到府里。

“大学士，您叮咛。”

五里一返顾，六里一盘桓。可惜此生，再也没法相随。

玉如妍坐在凉亭的琴前，抚着琴弦苦笑道：“云落，你曾经说，《雉朝飞》过分哀痛了，可我和《雉朝飞》中的牧犊子何其类似？他无妻我丧夫，现在我为你弹来，可好？”

云落，你可会喝下那晚孟婆汤，忘了我，今后只剩陌路？

萧飞卿气急，怒道：“玉如妍，你真是不识好民气！”

“如儿，信赖我，我永久都不会分开你。就算我临时分开了，也请你等我。我必然会返来，陪在你身边。”

萧飞卿哽咽道：“本日朝堂上产生了甚么你可晓得？我们几个为了保你，几乎和皇上吵了起来……”

“多谢大师美意，只是我心已死，到那里都是一样的。”玉如妍淡淡地说。

玉如妍低着头，没有与他对视。

这个声音不是唐云落，仿佛是萧飞卿。

萧飞卿徐行出去，叹道：“玉如妍，你到底要我拿你如何办？”

“来人呐。”玉如妍坐在院中叫道。

“臣领旨，谢主隆恩。”

玉如妍淡淡地说：“去买一些白蜡烛，果品来，再拿一身丧服，本日是云落头七，我要祭奠他。”

早晨，厨娘们做了丰厚的一餐，全府的人和玉如妍一桌用饭，相互道着保重。

玉如妍对峙披上衣服出门，大学士府风景还是，物是人非。

“麦陇青青三月时，白雉朝飞挟两雌。锦衣绮翼何离褷，犊牧采薪感之悲。春季和，白日暖。啄食饮泉勇气满，争雄斗死绣颈断。《雉子斑》奏急管弦，倾慕美酒尽玉碗。枯杨枯杨尔生稊，我独七十而孤栖。弹弦写恨意不尽，瞑目归黄泥。”玉如妍淌着泪，撕心裂肺地念着。

小木子大声念叨：“奉天承运，天子诏曰，罪臣玉如妍不尊朕命，私逃出京，深负朕恩。现将玉如妍贬为九品典簿，发配潼关，钦此。”

玉如妍苦笑一声，我这相思，隔了阴阳两界。一条鬼域路，一座何如桥，我望不到你，你也碰不到我。滚滚的忘川河水，也淹没不了我对你的思念。

“玉如妍接旨。”

玉如妍含笑：“感谢你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现在要去潼关了，也照顾不上你们。不过幸亏萧大人和杨大人那边也是好的去处。”

“夫君，妾身无能，扳连夫君。”玉如妍滚下泪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夫君，我会守着你直到我白发苍苍。此生欠你的，今后生生世世，我都会还你。”

这两日，大学士府上的下人都说玉如妍能够是疯了。一会儿盯着一个处所发楞，一会儿俄然就哭了，哭着哭着又俄然笑了。

香案摆在凉亭中，红色的蜡烛被点上，香炉放在中间，案桌上放着唐云落喜好吃的桂花糕、芙蓉饼、小香梨。玉如妍一身白衣，站在亭中，颤抖动手扑灭了三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