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往者不可谏（下）[第2页/共3页]

龙寂樾道：“乌牧远不见了，一共二百四十七具尸身，我全数细心看过，没有他。十二龙坛已经把乌家庄翻过来了，其他各门派借口收敛同门的尸身，也将乌家庄搜索了几遍，一无所获。”

辰兮道：“不错，凡人或许感觉一个门派大至数百人，一朝毁灭，仅靠幸存的几人力量是万难规复的。殊不知，常日里那数百人才是可有可无，就算诛尽，也摆荡不了一个门派的底子，而亲信要员虽只两三人，只要心齐志坚，足可成事。以是，眼下乌牧远身边固然仅剩几个家臣，却特别不能掉以轻心。”

龙寂樾走过来，一言不发，在桌边坐下。辰兮瞧向他，见他神采非常倦怠，五指折断的手翰单包扎了，袍子上尽是灰尘，另有好几片血渍，内心不忍，问道：“你...你是从乌家庄来么，那边环境如何？”

辰兮呆呆立在原地，心神俱颤，她清楚感到他要说些甚么，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辰兮只觉一阵虚脱，扶住桌子定了定神，念及玉绵山西峰的未完之事，强打起精力向竹林外走去。

辰兮道：“乌家庄在江南一带运营百年，乌牧远作为第四代庄主也已年过不惑，在江湖上必然有所堆集，也必然有几个莫逆之交。固然他这些年闭门不出，但危难之时，情愿收留他的人只怕还是有的。”

现在与如烟夫人一番核实，全数印证了猜想，辰兮心中感慨，又无端俄然想起，数月前曾在集市上遇见的那位平话老者，忆起他所说片语只言：“...因果循环，三世不失，一应悲欢皆有所依...然人间万法如露如电，不囿于悲欢者，便可归于千净之地。”心中一动，似有所悟，略一沉思却又怅惘不解：“千净之地...那是那边？”

龙寂樾想问“甚么老朋友”，话到嘴边，又想到面前之人实乃仇敌之女，本身再如何不忍杀她，再如何大逆不孝，也毫不能再与她密切地谈天说话，如朋友普通。余光里，辰兮便悄悄地立在身侧，一时无话，龙寂樾心中难过至极，有一股打动直逼上来。他霍然起家，目光正对上辰兮的眼睛，只见那边星光点点，似一个旋涡将本身吸了出来。龙寂樾向前一步，有一句话已经涌到喉头，他用尽全数力量禁止着，呼吸短促，俄然背转过身，夺门而去。

龙寂樾起家踱步：“此次和乌牧远一起失落的，除了乌惜潺驯良睐，另有乌家庄几个平日的得力之人，也是乌牧远的亲信。这些人是乌家的家臣，对乌牧远忠心耿耿，是乌家庄的中流砥柱，这些人尚在，乌家庄就余烬犹存，另有死灰复燃之望。”

但乌牧远却没想到，江怀珠当年在桃花圃中与如烟夫人玩捉迷藏时，早已将那独门“阵眼”之术教给了她，而她们姐妹之间无话不谈，如烟夫人又将这法门奉告给姐姐，厥后又通过姐姐之口传给了赤炎魔君。当年他们两对情义绵绵，谁也没将这独门五行阵法当回事，为了逗爱人一乐，便是天下珍宝也会拿出来。以是在乌牧远经心安插的桃花阵里，辰兮能够轻松穿过“阵眼”来到他作画的处所，若非如此，她是永久休想发明如烟阁的奥妙。

如烟夫人整整衣衿，略点一下头，见龙寂樾只是盯着辰兮，对本身视而不见，不由低低叹了口气，心道：“当真是孽缘。”摇了点头，徐行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