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路正迢迢[第1页/共3页]
李芳远腾身上马,一牵马缰让在道边。
国王王妃带着文武百官在光化门外送行,世人有欢畅庆祝的也有哀痛怜悯的。曹夫人眼睛红红,想是哭了不止一夜,拉着莲花的手,说不出话。郑尚宫扶着曹夫人,在她耳边低低安慰。
不久出了城门,上了官道。莲花回过甚,望向城门。
郑尚宫低声提示:“公主!时候到了。”
“到了京师万一有甚么事,就去找我的人。”
莲花不语,过了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了自超大师赠与的琉璃宝塔,面对江水,悄悄说道:“琉璃塔,我就要带你回家了,你欢畅么?”
洪武三十年三月二十六日,朝鲜宜宁公主自汉城解缆,奉圣旨赴大明都城应天府入皇太孙东宫。
盈盈走到国王王后的面前,大礼跪倒,国王王妃伸手搀扶,莲花不起,还是拜了三拜。该说的都已说过千百遍,几人都只是无语凝咽。
春寒料峭,蜂蝶纷繁,白杨树枝头略带了点翠意,恰是“万树宫边绿,新开一夜风”。街道上一大早就尽是携老带幼的百姓,蜂涌前去景福宫光化门外。景福宫光化门大开正门,彩旗飘荡。一排排侍卫行列划一,盔甲光鲜。
行了约莫有二十几里路,就要出汉城界了。模糊听到前面步队一阵骚动,马车渐渐减速,停了下来。善喜连叫:“如何了?快去看看!”
物我两忘,面上垂垂出现莹光。海寿冷静地站在一旁守着,端着水杯的手臂动也不动,杯中的水竟可贵摇摆。
虽是水军的楼船,江水遄急,仍有些颠簸。善喜没坐过船,开端时髦奋地在船舷上东看西看,不一会儿就晕得不可,从速坐下来,已经来不及,跑出去大吐特吐,再返来时神采腊黄,蔫蔫地坐在船舱,头趴在本身膝盖上,喃喃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可?别晕了行不?”
文武百官与四周的百姓也齐声高喊:“永结天朝之谊!”“永昌后嗣!”“公主顺风安然!”。
终究国王清清嗓子,大声道:“吾儿这就去吧!愿吾儿此去顺风安然,永结我朝鲜与天朝之谊!体天牧民,永昌后嗣!”
莲花吃了一惊,缓缓站起下了马车,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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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汉城解缆时恰是初春,路上化雪泥泞,车马辎重极是难走。莲花常常下车本身行走,保护兵士大多做了推车小工,司事和中军也变成了搬运夫役。就连海寿这个妙手,也不得不消他的软鞭拖过莲花的马车。
此时已是蒲月,恰是初夏时节。江水碧绿清澈,水遄流急,浩浩大荡直奔黄海而去。
不过一会儿工夫,海寿已经掠回,躬身在车旁见礼说道:“公主,请您畴昔。”海寿顿了顿:“是靖安大君。”
李芳远一震,凝睇着莲花,眼底的火焰一跳一跳。
莲花的马车缓缓驶过,二人的目光远远交叉诉尽千言万语。前面的车马跟上去,一点点粉饰住,终究看不见。
“是,赵中军已经如许安排了。”
这一走,此生还能再见吗?
上了官道后车速较着加快,路旁的树木飞速掠过。莲花端坐车中,阖上双眼,沉默不语。连一贯话多的善喜明天也不言语,车厢里一片沉寂,只听到车轴吱吱的转动,车夫不时“啪!”挥一下长鞭。
别了,我的家!
佛经,人参,漆器,年糕,贡米……三十辆大车装得满满的。另有五十匹高丽马,也是贡品。国王派了知密直司事南豁携奏章随行,中军赵克带了一百六十名流兵护送。人多混乱车马嘶鸣,景福宫门口诺大的广场竟显得有些拥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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