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子谋[第1页/共10页]

一道身影，长拜大殿之上。

次日朝会，天子以何进所陈七策与群臣共商平乱之事。不到一个时候，数道圣旨便连出宫门，公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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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眉头一挑：“爱卿何意？”

张宝眉宇一冽，孙宇形成的伤仍在，面对张角诘责，心中并无烦恼，只是淡淡道：“大哥运营了二十年，因为郑玄到了颍川，便将颍川大好局势丢弃，难道儿戏？”

“两日了……”

杨赐缓缓放动手中绢帛，悄悄点头一叹：“卢子干果然当世之人物，老夫不得不平。”

杨赐赞成一笑，这位聪明的长辈总算是看出关窍：“当年天子侍读之师，太傅胡广早逝，继任的刘宽也已致仕，张济与老夫光阴无多，桓氏一门长辈更是残落，只剩下几个毛头小子，而后朝堂……另有谁能为天子折冲摆布？另有谁能禁止天子愈发收缩的皇权？”

“诺。”

天子眼神微动，缓缓问道：“杨公但说，朕会考虑。”

杨赐今后靠了靠，又换了个舒畅的姿式，脸上有了几分笑意，恰是附和杨奇这般答复。

“请伯父教诲。”

杨奇一愣，随即躬身下拜：“公挺痴顽，愿伯父……授教。”——他本欲请伯父见教，却想起这位伯父名讳恰是“赐”字，随即一个小小讳饰，将这避讳悄悄盖过。

杨赐眉宇一凝，脸上微微变色。劈面何进瞧见，心中连连嘲笑。

蒯越悄悄一笑：“不但是泥潭，还是张角的宅兆。”

“你要记着，不管如何，杨家都是为了大汉。”

天子抬手将布帛缓缓平放在身前案几上谛视杨赐，淡淡反问：“杨公觉得卢植之策如何？”

天子呆了半晌，方才缓缓答复道：“朕传闻卢植给刘公谢了一封手札，杨公晓得么？”

顿了一顿，蒯越抬眼看了一眼何进，后者眼神冰冷，话语亦是冰冷道：“说下去。”

张角轻笑一声，缓缓道：“管幼安能让他住两日，想来是要出世了。”

“不等他们。”张角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矣。”

杨奇赶紧起家搀扶杨赐，低声道：“伯父，能够猜出陛下这是何意？”

“当朝兵权三分，北军五校以外，西园八校由大将军执掌，南军归属于卫尉。”

天子点头：“如此，便这般定下了。有劳二位爱卿驰驱一趟，早些归去歇息如何？”

杨奇明白此中事理，自从光武天子将尚书台从少府中剥离之时起，大汉的相权便成了一盘散沙，再难和皇权制衡，乃至于皇权横行无忌，一旦天子殡天，皇权便会落入权臣之手，或为外戚或为后宫或为寺人，皆为朝堂大难。

杨奇垂首不语，如此触及天子的谤君之语，他实在不敢过量言语，即便这周遭当中只要他伯侄二人。

杨奇心中迷惑，国难当头，伯父竟然是这般落拓气象，到有些让他不解。

杨赐摆摆手，并不答复他：“此次承平道谋反，老夫这个太尉怕是日子不久矣。待我以后，你必入朝。天子不会令我杨家就此断绝，文先这个颍川太守也该换换人了。待文先返来，你兄弟二人务必联袂同心，保全杨家，保全大汉。”

杨赐缓缓拜倒，起家、再拜、起家、再拜。

张宝心知太玄法言之阵已是张角毕生绝学，却更知所谓“局势”瞬息万变，因一座步地便弃了信心毫不成取，劝道：“兄长，河北信众足有百万，何必将胜算压在戋戋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