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云患[第1页/共5页]

僧者身材一晃，拂袖回身间，便瞥见了那一双清澈的眼眸。

孙原眉尖一挑，不晓得他为何要问，只是悄悄答道：“信赖。”

他嘲笑一声：“孙原如果能活着外，毫不入这尘凡。”

他于浅笑间飘然回身，一张年青的面庞闪现面前，皮肤白净几近透明，乍看仿佛并不出众，只是他目光逗留在那双眸子上时，这浅笑仿佛有勾引之能，令神思腐败如孙原亦是刹时沉寂下来，明知此时诡异，一身防备却也缓缓放下。

那女子只是淡淡道：“天道无常，他要逆天，我陪。”

“逆天。”

“如果天命必定她与你分离呢？”

“是啊，读过……”

孙原望着他那双明眸，悄悄点头。

云患眼中闪过不经意的色采，急问道：“女人要走？”

“佛，并不叫人信，而是让人修心。”

“昙花千年只开一瞬，为的是韦陀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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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痴儿……”

云患道：“我佛点化世人讲究机遇，公子青羽深夜到此，恰是所谓‘禅机已到’。”

“如果天命必定你守不住初心，必定与她分离，又该如何？”

夜风入塔，吹彻一楼佛龛，八角灯影闲逛，形同这诡谲帝都的阴霾翻涌。

云患愣住，顷刻间的恍忽——莫非佛错了？

云患身影闪出塔外，落在他身前不远处，竟是将孙原拦了下来。

“且慢——”

“我去寻他。”

他点头感喟，双手合十道：“诸法无常，诸行无我，缘起缘灭缘终尽，花着花落花归尘。统统终归灰尘，何必如此介怀？”

他忽地一愣，韦陀成佛，而这成佛之路上曾有一段缘份纠葛。韦陀尤是小僧者时，常以露水灌溉佛前坐下的花草。此中一株本是花神，感念韦陀细心庇护顾问，情根深种，而韦陀几经循环，成佛之时已然忘怀前缘。这株花神便于拂晓时分，凝露之刻，在佛光中盛开，一年一盛开，一开只一瞬。

孙原眼神一变，面色有些清冷：“孙原还觉得白马寺是出尘之地，想不到竟然也与朝中权势统统连累。”

这声音如夜莺委宛，沁入民气，动听神魂，便是如云患这般修心的僧者，亦是为之动容。

“女人？”

这修心的僧者俄然一改神情，竟是俄然大笑了起来。

“修者是白马寺八十年来佛法武功第一，可曾读过《悲华经》？”

听到此处，孙原终是笑出声来：“哈！忘怀初心的佛，可还是佛？”

昏黄中，一道月白袍子映在铜钟壁上，清冷透辟。

在药神谷十年，无人晓得他的武学出自那里，即便是上代药神谷谷主都未曾解开的迷惑，竟然在这白马寺中一语解开了。

那女子一动不动，只是双手合十，迎着这沉寂的梵钟呢喃细语：

他望着孙原，点头道了一句：“公子的武学修为，确切出自白马寺——或者说，出自佛家功法。”

云患愣住，白马寺八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如此轻描淡写说这一句背叛天道的话。

面前的他又是一笑，道：“便是佛，也有动情一刻，佛心是心，尘心也是心。”顿了一顿，反问：“阿难尊者的这段情，结局如何？”

僧者点头：“佛断爱欲，迷在女色便是观身不净，更是不竭存亡。为了了悟能断，他将本身的一颗心炼成了铁木，被称为阿难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