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八宝茶[第3页/共3页]

傅云启把脖子一梗，瓮声瓮气喊：“你比我小，凭甚么让我跪！”

张妈妈坐在小杌子上绣鞋面，火盆放在新月桌底下，她挨着桌角坐，把脚放在火盆架上取暖，一面飞针走线，一面和韩氏闲话家常，“过河的桥是之前的知县修的，县里人管它叫知县桥。知县桥太远了，从东大街畴昔要绕远路，恁的不便利！举人老爷——就是大房的二少爷说等来岁要单单给我们傅家修一座桥，二少爷小的时候，家里没有族学，二少爷每天天没亮去教员家上学，夜里乌漆墨黑才返来。当时候大房的大老爷没了，二少爷是遗腹子，陈老太太靠织布把二少爷养大，二少爷没钱坐渡船，只能绕远路，每天来回十几好里路，可作孽了！家里的铺子在西大街，几位太太蜜斯去县城玩都是坐船，官人早长进城，也要等船来接。”

他将来但是要秉承大房香火的人，五mm必定不敢真的获咎他。

“哐哐”几声，门外有人叩门，丫环芳岁畴昔应门。

张妈妈搓搓手，从速跟上去。

傅云英叮咛芳岁，“这么晚了，小姑也没带个丫头跟着，摔着了可不好。你送小姑归去。”

傅云英一口接一口慢悠悠喝茶，屋里鸦雀无声，丫环、婆子守在外间，大气不敢出。

傅云英恍然大悟。傅家的宅院从外边看有些年初了，院墙班驳，照壁、屋瓦、窗栏倒是新的，房里的家具也很新，想必宅子是四老爷从别人手上买的，院子内部重新补葺过。

韩氏拦着不让，“外边那么大的雪，天又这么黑，何必费事！等明天吧。”她顿了顿，抬高声音说，“娘甚么都不求，只要我们母女俩能吃饱肚子就行。阿谁九少爷都这么大了，必定和养大他的人更亲，我们对他再好，也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怪败兴儿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吴氏赶紧捂傅云启的嘴巴，“我的小祖宗，这话你别再说了，今后大太太才是你娘！”

“就是要闹大。”傅云英说完，一头扎进黑魆魆的雪幕中。

两人埋头走路，没看到傅云英一行。

韩氏笑骂，“我做的，如何成了你的了？”

傅云英道：“小姑等等。”

老太太不肯搬场，应当不是舍不得族里的好亲戚，而是家里好不轻易发财了，当然要在亲戚族人面前好好显摆显摆，出口恶气。

韩氏做好一双布鞋，给张妈妈看。

张妈妈认出来人，啊了一声，“英姐，那就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女小吴氏。”

傅云英带着傅云启回到院子里，命人请出傅老迈的牌位，冷声道：“跪下。”

韩氏咬断线头，问：“如何不搬到西大街去？”

她给张妈妈使了个眼色，“娘再多做几双，我留着送人。”

芳岁送菖蒲出去，傅云英让张妈妈收起灯笼，问另一个丫环朱炎，“甚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