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树大枯枝[第2页/共3页]

她抬眼望了来人一眼，漱玉顿时心头一紧，竟有下跪的打动。

“柳蜜斯，我晓得家兄当初悔婚，对你不公，请给我们俞家一个赔偿的机遇。”

六合万物，只在这一曲一调里，箫声跟着秦淮河道淌，吹开多少人家，推窗争相看。

她不答话，只唤屋外的丫头漱玉端洗脸水出去替男人梳洗穿衣。

俞景礼晓得她情意已决，取出随身带的银两交给小耗子，“柳蜜斯既然情意已决，鄙人便不再多言，只盼着蜜斯早日规复身材，如果窜改情意，随时找我便可。”

男人叹道：“春宵一刻值令媛，过得真快。”他恋恋不舍地起家，“秋云，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你多笑笑。”

夏季的热风吹进房间，炎热不安，房间像一个庞大的蒸笼，将统统混在一起，崇高的，卑贱的，纯粹的，肮脏的，倒错融会，暄腾出奇特的味道。

“柳蜜斯……”俞景礼欲言又止，“这里不是你待的处所……”

她的清雅矜贵吸引了无数人，她极少笑，清清冷冷在竹桌旁挥毫泼墨，一手妙笔丹青令人拍案传奇，一时洛阳纸贵，她的一幅书画价高直逼乱世妙手。

她记得第一天她被指派去奉侍秋云，刚走到门口，闻声房间里传来秋云的声音：“你是谁?”

端阳后的第三天，一个自称是俞景礼的男人呈现在她的房间，站在床头，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她。她闻声他问小耗子她的身价，要为她赎身。

她翻开锦盒，内里是笔墨纸砚，一管象牙笔，象牙为身，雕工精彩，毛峰透亮，一块描金漆龙香御墨。

身侧的男人撑开端颅望着她，手不诚恳地在她身上摸索，口里笑道：“还是第一次看你笑呢。”

可她的笨拙令他腻烦。他原想救风尘，却未料她回绝，只为了自负自甘出错。陋劣，他摇着头分开。

柳玉言展开眼，朱顶罗圈金帐幔，覆盖着一床秋色，陌生又恍忽，房间内里满盈着昨夜狂欢残留的气味，令她作呕。

俞景泰吹完曲子，没有多言一句，独自分开了秋云的房间。

她闻声本身说：“公子，时候不早了。”

一方雕着快意云纹的龙尾砚，石质细致，纹理深浅相间，以及一刀上等的洒金宣纸。

她觉得是有人误闯出来，欲行不轨，忙推开门，只见一名锦衣华服的公子谨慎翼翼站在一名女子身边，那女子风韵绰约，目似沉水，面庞娴雅，步态轻巧，身姿偏转而衣裙不动。

小耗子点头称是，她闭目道：“那我随她们，叫秋云。”春季里的云，变幻莫测，飘摇无边，似她。云遮月，她要做秋夜里的云，遮住夏夜里最亮的月光。

与凤雏分歧，她更像一尊玉面菩萨，藏在云雾里，让人捉摸不透。

他半倚在窗畔，风丝丝缕缕抚过他的发梢，眉角间不觉透暴露撩人的风情，竟有着不输女人的魅惑。

秋云眼瞳未动，只淡淡掠过她，漱玉顿觉害怕，冷静退出房外。

小耗子却喜笑容开，柳玉言竟然亲口承诺留下，此前宁死不肯，真要多谢这位俞公子。以柳玉言的姿色，要不红才见鬼呢！他得从速凑趣。

她不睬会小耗子的殷勤，凝目望着窗外，河岸旁的垂柳在风中扭捏，风情万种，恰是浓夏时候。

每天凌晨她都要沐浴，洗掉昨夜的情欲。漱玉忙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呈上，“刚才俞公子派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