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愿卖身[第2页/共3页]

她就势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对小耗子道：“另有，凤雏要吃杏仁露和萝卜丝饼，你去玉华楼买些来。”

金不换亲身挑起衣裳，披在她身上，连续迭声叮咛小耗子去拿笔墨写卖身契，又笑问道：“女人叫甚么名字？”

“夏月。”她草草系紧衣服，对金不换道：“如果嬷嬷承诺了，明天我再来。”

她眉梢斜掉，红唇半启，一双桃花眼忽闪，声音魅惑：“嬷嬷，我够不敷格进万花楼，值不值一百两银子？”

小耗子走了两步就瞧见了明天阿谁女人，一袭红花软布长裙，淡扫蛾眉，素面朝天，身无长物，却极是刺眼夺目，似一株开错的花，昂然立在河边。

金不换即使舍不得，却也不便多说，只得叮嘱小耗子送她出去，瞧她有没有去别家。

小耗子不平气道：“嬷嬷，如当代道不好，你也去探听探听，胭脂水粉甚么代价了，就是这些钱，买这些东西，又要胭脂又要衣服，够是不敷？”

“你买的甚么胭脂水粉？化也化不开，做胭脂不可，匀脸更不可，抹在脸上老厚一层，还老掉粉，和鞋根柢似的。”金不换恼道，“让你买醉水堂的，你倒会捡便宜地买，黑了多少银子。”

“不必说了，一百两是不是？我给你。”夏月瞧亦不瞧李守银。

“贱人！”李守银伸手要打，俞景鸿眼疾手快捉了他的手，“你动她尝尝。”

龟奴小耗子累了一夜方才躺在板凳上睡下，就被人推了下，翻身想骂，却见是老鸨金不换，骂声忙变成了殷勤：“嬷嬷，有甚么叮咛？”

俞景鸿不肯罢休，夏月抬眼瞧他，目光生冷：“若你不再不罢休，我便从这河里跳下去寻死。”

“明天我要带我的借主一起来，货银两讫。”她嘴角浮出一抹笑，笑得既美又暴虐。

如许一个妖孽样的人物，若落到其别人家，万花楼即便有凤雏，只怕日子也要难捱了。

金不换不解，怕她改了主张，忙道：“为何要比及明天？”

“前次买了胭脂水粉，又给冬梅做了衣裳，早就不敷使了，我还本身垫了些。”小耗子叫屈。

“对，我就是甘愿做妓也不肯跟你。”她笑得狠辣，她感觉痛快。“来，我们去写卖身契，银子给你，我们两清。”

一河胭脂色，女人们梳头洗脸的残水尽数倒进河里，浓浓的脂粉香，一面残红，表示着昨夜的露水情缘。

万花楼。秦淮河边的浩繁红粉楼中的一座。

俞景鸿捏紧手中的扇子，欲言又止：“夏月……”

日上三竿，现在的万花楼收起昨夜的残酒，喧闹地安睡。

夏月笑道：“本来是如许，俞公子你这份厚爱，夏月真是无觉得报。”

他不敢再如畴前那般，步步算计，处心积虑，最后她竟然宁肯堕入风尘，亦不肯嫁他。

小耗子见状从中间走出来，笑嘻嘻道：“女人，你可来了，嬷嬷等待你多时了。”

时价初夏，阳光柔嫩，随便倾泻。秦淮河边杨柳垂丝，层层翠叠，风一过，河风里夹着淡淡脂粉香劈面而来。

小耗子心道，莫不是要投河？仓猝往河边走，却瞧见中间有个二十七八岁模样的公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处所，一身牙白快意纹长袍，手里把玩玉竹小扇，脚边还蹲着一个年事相仿的男人，衣衫褴褛，双目通红跪地要求：“夏月，夏月，求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