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郎[第2页/共4页]

萧十四那蠢货，不晓得谁笨？哼！

两人合抱粗的梧桐树干被木刀戳入一寸。

萧琰蓦地窜起一股郁愤，足尖向前一挑，掉落的横刀飞起在手。双手举刀，进马步，下劈。

“呸，你们懂甚么，兰陵萧氏是五百年的阀阅世家，虽说吴兴沈氏也是江东一流阀阅，但和萧氏比拟，家世差了不止一等。再说，萧国公是河西道多数督，统十四州军事，辖十万河西兵马，岂是沈氏一个扬州刺史可比的？再说，沈十七娘子以庶出嫁给萧国公嫡宗子为妻，那沈家嫡长女病好后也一定嫁得比她高贵。”

“呸！谁是你十四哥！”

“啊，晓得了。”萧琰插好刀，头也不回的挥了动手。

仲春的春阳探出头，从梧桐树的东面垂垂移到正北上空，又从正北上空垂垂移到西面。阳光洒落在少年的额头上，汗湿的发鬓显得更加黑亮。

细白如瓷的胸膛上，两处微微鼓起，像绮娘蒸的水晶小巧包。

萧琰闷哼一声，刀落地，左手捂住右腕，仿佛痛得抽眉。

已经换下迎亲的绛公服、身穿红地织金小团花圆领窄袖袍的少年趾高气扬踏进院中，下巴比在内里时抬得更高，双眼皮上翻，倨傲神态更加显得目无余子。

一名内穿高腰襦裙、外穿浅绿色半臂的女子从内庭回廊走出来，明显是闻声了方才的动静，她蹙眉，“十四郎君又来招惹您了？”

幸亏本身从小修习淬体术，不然方才被萧十四戳中那一刀不会只是瘀血。

萧琤刀一戳地，仰着下巴大笑，“本公子这招长空鹰喙的滋味如何？”

“小郎。”身后传来脆音。

国公府东北角有一园苑，名“景苑”，苑内景色更是清丽秀致如江南山川，然所处位置却属偏僻，平时甚是冷僻，少有人至。这日国公府大喜，表里喜乐喧天，却无半分喧哗透入这里，仿佛是隔断了的六合。

门外墙边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小僮，双手捧着一柄绿玉柄的尺八佩刀，满脸的急色，却仿佛有顾忌般不敢踏进门来，只隔着墙惶声催道：“郎君，辰光不早了，新人应当解缨结发了。贺宴一开，夫人定会寻您！”

短褐少年一刀劈下，昂首，五官精美如玉琢，吵嘴清楚的眸子清莹澄彻，墨色瞳人像是最纯色的玄玉，黑得透亮生辉，“十四哥有何指教？”

右腕被刀尖戳中的处所只要一片乌黑，模糊作痛，但没有伤到筋骨，完整不是萧琤觉得的要养个两三来月才气再次握刀。

乌漆漆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那少年眉毛一扬，下巴仰得更高。

萧琰“啊”一声，“我忘了练字的时候了！”

萧琰眉毛扬起，只觉心中那股郁气平复了些，想起又从萧十四那学来一招“长空鹰喙”，立时弯眉笑起来。

景苑的主宅是一座黑瓦白墙的二进寥阔天井，外墙上爬着绿蕨，麻石阶上两扇乌漆漆的门，上面锡环也是乌漆漆的，透着股子幽清气味。

萧琰摸了一把，感觉没如何长。

……

“小声些……”

按理，应当是新郎萧琮迎亲，但“病秧子”新郎“离不了榻”，因而按端方，便由新郎的远亲幼弟萧琤前去吴兴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