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春城无处不飞花[第2页/共4页]

“哎哟喂，那可当真是神仙美眷，羡煞旁人！”

“无量天尊！”那人先开了口。

沐府内红绸香烛交相辉映，将房里两个大红的喜字照得亮堂。一身喜服的沐府二公子沐朝弼在洞房外立着，久久没有排闼出来。

遂捋着髯毛道：“道家讲的是个缘字儿！如果没有碎银铜板，随身的物件儿也可结缘，权现本日贫道与公子缘分一场。”

新娘听了沐朝弼的话哪另有先前的疑虑，一颗芳心早已化在沐朝弼的满目柔情当中。

阿黑摸了摸脑门儿，道：“大当家是不是把二当家你给带傻了，一喝酒便尽说胡话。”

少年见那羽士盯着他手里的海棠目不转睛方才知他话中有话，摆布就是图个小财。归正现现在这翡翠海棠对他来讲已没甚么意义，留在身边也已无用处……少年如是想着，腕上便就一用力将那翡翠海棠朝羽士抛了畴昔。羽士双眼泛光一把便接住了，定睛一看这翡翠确切是好物，遂满眼尽是忧色，正深思着如何说些好话让这金主欢欢乐喜买账，便听他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阿黑抓了抓头，二当家那万年稳定的死鱼眼和冷酷脸俄然挂了笑他还真不风俗，甚么环境？

少年有些不耐烦道：“多谢道长美意。我信佛。”语毕作势便要绕行。

十七载工夫仓促而过，无量山彼苍翠还是，静得如同卷上画。而云南府早已是潮起潮落，又一番风云暗涌……

少年昂首掀了掀眼皮懒懒地看了看天上纷飞的海棠，只喃喃自语道：“春城无处不飞花……海棠花再都雅也是朝露霞光转眼即逝，怎及满园牡丹繁华堂皇摄民气魂。阿黑，你说，好笑不好笑？”

少年闻言薄怒之色自眉间拂过，只见他眉头微蹙将右边眉毛一挑，一手勾起那拴翡翠海棠的丝线，将那海棠依着拴线在食指上边转着圈边一手插腰，垂眼轻哼一哂道：“不瞒道长，本日我出门急了些身上没带银两，怎好让你白白替我算卦解煞。”

“抱愧、借过。”少年仓促道歉便想超出那羽士走人。

沐朝弼闻言目光不由一沉，只一刹却又面不改色地行至喜床边挑起了盖头。

“妖，妖物！妖物啊……”老道吓得连滚带爬回身就跑。

见少年拉起左衣袖将手掌摊开送至他面前，羽士便煞有介事地点头晃脑伸过甚去。

“这这这，这位公子，贫道可否看看你右，右掌？”羽士缩了缩脖子，揉揉眼睛道。

可那羽士还是不依不饶，一步蹿上前又拦住了少年来路，顺势忙道：“哎，公子！佛道本是一家，都以渡报酬己任。正所谓是佛修来世，道修此生！此生的情缘烦恼怎是佛陀能解？自当由我道家渡你出那苦海方为安妥！”

蓦地惊醒，沐朝弼蓦地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天空开端飘起细雨将他肩头打湿了一片。

“道长筹办如何算这一卦呢？”少年垂眼，双目无光冷酷道。

“二当家你可让阿黑好找。”名唤阿黑的男娃道。

“夫君在房外盘桓好久都不肯出去，莫非……莫非妾非夫君所爱，夫君所爱是否……是否另有别人？”那新娘声音娇软，言语间流露着些痛苦。

仲春的昆明城夜晚仍感风似刀削，但是沐朝弼却涓滴没有感受普通，闭着眼抬头站在一树海棠花下，用这一点点有限的时候感知花瓣轻抚过脸颊，感知动手心那枚翡翠海棠因他过分用力攥紧而自掌心带来的直入肺腑的痛感。面前是那双冷酷的眼，初见时她懒洋洋半倚着树垂眼看着他，那一眼淡得看不出悲喜，却今后深深烙进贰心中，此时现在那双眼他竟如何逼迫本身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