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逆光苍穹(9)[第1页/共3页]
却说西门庆当晚在前边配房睡了一夜。到次日早,把半子陈敬济安在他花圃中,同贲四督工记帐,换下来招教他看管大门。西门大姐白日里便在后边和月娘世人一处吃酒,晚夕归到前边配房中歇。陈敬济每日只在花圃中督工,非呼喊不敢进入中堂,饮食都是内里小厮拿出来吃。以是西门庆部下这几房妇人都未曾见面。一日,西门庆不在家,与提刑所贺千户送行去了。月娘因陈敬济一贯督工辛苦,未曾安排一顿饭儿报酬他,向孟玉楼、李娇儿说:“待要管,又说我多揽事;我待欲不管,又看不上。人家的孩儿在你家,每日夙起睡晚,辛辛苦苦,替你家打勤奋儿,阿谁与心知慰他一知慰儿也怎的?”玉楼道:“姐姐,你是个当家的人,你不上心谁上心!”月娘因而叮咛厨下,安排了一桌酒肴点心,午间请陈敬济出去吃一顿饭。
一日,七月中旬,金风淅淅,玉露泠泠。西门庆正骑马街上走着,撞见应伯爵、谢希大。两人叫住,上马唱喏,问道:“哥,一贯怎的不见?兄弟到府上几遍,见大门关着,又不敢叫,整闷了这些时。端的哥在家做甚事?嫂子娶出去未曾?也不请兄弟们吃酒。”西门庆道:“不好奉告的。因舍亲陈宅那边为些闲事,替他乱了几日。婚事另改了日期了。”伯爵道:“兄弟们不知哥吃惊。本日既撞遇哥,兄弟二人肯空放了?现在请哥同到里边吴银姐那边吃三杯,权当解闷。”不由分辩,把西门庆拉进院中来。恰是:高榭樽开歌妓迎,漫夸解语一含情。
纤手传杯分竹叶,一帘秋水浸桃笙。
刚上马进仪门,只见吴月娘、孟玉楼、潘弓足并西门大姐四个,在前厅天井内月下跳马索儿耍子。见西门庆来家,月娘、玉楼、大姐三个都今后走了。只要弓足不去,且扶着庭柱兜鞋,被西门庆带酒骂道:“**们闲的声唤,平白跳甚么百索儿?”赶上弓足踢了两脚。走到后边,也不往月娘房中去脱衣裳,走在西厢一间书房内,要了铺盖,那边宿歇。打丫头,骂小厮,只是没好气。众妇人同站在一处,都甚是着恐,不知是那原因。吴月娘抱怨弓足:“你见他进门有酒了,两三步叉开一边便了。还只顾在跟前笑成一块,且提鞋儿,却教他蝗虫蚂蚱一例都骂着。”玉楼道:“骂我们也罢,如何连大姐姐也骂起**来了?没槽道的行货子!”弓足接过来道:“这一家子只是我好欺负的!普通三小我在这里,只踢我一个儿。阿谁偏受用着甚么也怎的?”月娘就恼了,说道:“你头里何不叫他连我踢不是?你没偏受用,谁偏受用?恁的贼不识凹凸货!我到不言语,你只顾嘴头子哗哩[口薄]喇的!”弓足见月娘恼了,便把话儿来摭,说道:“姐姐,不是这等说。他不知那边因着甚么头由儿,只拿我煞气。要便睁着眼望着俺叫,千也要打个臭死,万也要打个臭死!”月娘道:“谁教你只要嘲他来?他不打你,却打狗不成!”玉楼道:“大姐姐,且叫小厮来问他声,本日在谁家吃酒来?凌晨好好出去,如何来家恁个腔儿!”不一时,把玳安叫到跟前,月娘骂道:“贼囚根子!你不实说,教大小厮来鞭挞你和安然儿,每人都是十板。”玳安道:“娘休打,待小的实说了罢。爹本日和应二叔们都在院里吴家吃酒,散了来在东街口上,撞遇冯妈妈,说花二娘等爹不去,嫁了大街住的蒋太医了。爹一起上恼的要不的。”月娘道:“信那没廉耻的歪**,浪着嫁了男人,来家拿人煞气。”玳安道:“二娘没嫁蒋太医,把他倒插门招出来了。现在二娘与他本钱,开了好不兴的生药铺。我来家告爹说,爹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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