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楼梦里的螃蟹宴[第2页/共2页]

凤姐的短长处在于，她早推测这二十两会变成烫手山芋。当平儿拿着对牌支银子时，凤姐特地交代："从老太太给丫头们做衣裳的账上走。"这招移花接木既成全了面子，又把薛家架到品德火堆上烤——若螃蟹宴过分奢糜，便是调用下人份例；若办得寒酸，则坐实薛家虚假。这类进退维谷的窘境，好似当代贸易中常见的对赌和谈。

3、二十两银子的胡蝶效应

宴席坐次更埋没玄机：贾母独坐榻上，王夫人薛阿姨东西相陪，女人们按"亲戚家的、本家的、常住的"分坐三桌。最妙的是螃蟹分派：贾母吃团脐，王夫人用尖脐，女人们得半只，婆子们只能闻味。这类"看人下菜碟"的端方，把生物特性都变成了身份标记。

王熙凤闻讯赶来，张口就要替湘云出二十两银子。这个数字大有文章：刘姥姥游大观园时，二十两够庄户人家过一年。凤姐用心把诗会规格抬到豪侈级别，实则是给薛宝钗设套——若真让客人晓得螃蟹是薛家所出，史湘云就成了借花献佛的笑柄。这场三个女人间的谦让，比当铺里当物的伴计拔算盘还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