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间冥道(4)[第1页/共5页]

而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她的牙旗中段折断，旗号迎着洁净和暖的日光缓缓落下，如同曲声垂垂消落的哀歌。

她嘻嘻笑，赔着谨慎，一副幡然悔过的架式。

楔形步地并未能持续悠长，商军的人数实在太多，这强行楔入的部众如同细流没入了戈壁，很快被斩不尽杀不断一拨又一拨簇拥过来的商军豆割阻围于包抄圈中，然后，诛杀殆尽。

为甚么这些日子，如此频繁地忆起西岐旧事，莫非真的是大限将近？

再看了一回，展昭俄然感觉那怪尸化作的人形，眉眼处似有三分熟谙……

茫茫墨色当中，现出憧憧黑影，举目间不知多少，亦不知火光照不见之处是否另有更多，竟都是向着这边过来的！

早已听到奇特声响，晓得这周遭必有蹊跷，没承想竟来得这么快！展昭牙关紧咬，转回身时，见端木翠不知甚么时候已经站起家来，一手攥住穿心莲花的扣钩抵于腕间，眼睛却死死盯住他身后。

看来，都是些脑筋不灵光空具蛮力的笨拙妖怪，搁着以往，如何能够会是端木翠的敌手？

樊篱核心，正对着他的，竟是一具直立的惨白人尸！

真正的牧野之战，多么惨烈！

连尚父都急红了眼，嘶声吼怒：“给我破出条道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非要搞到山崩了不成？”她听着有理，饶是心不甘情不肯，还是令旗一挥出兵。

展昭僵立半晌，俄然重重一掌击于屏壁之上。

那么，曙光到那里去了？

战阵既变，良机焉能纵逝？武王军令顿时递传过来：“上快马重车！”

再然后，他似是发觉甚么，转头向端木翠消逝的方向看了好久，暴露极其奇特的笑容来，也不管展昭在屏壁内如何怒声引他重视，回身跟了畴昔。

“翻开樊篱。”

突入商军之围却终究折损的，全数是她的前锋兵将。

这话明贬暗褒，她听着内心受用，也便掉转马头折返。

牙旗者，将军之精。牙旗向着那里，旗下兵姑息跟到那里。端木翠的牙旗一动，身后待命的麾下将士刀戟前倾，势以下山猛虎，声如雷震，越众而出。

以是，牧野这一仗，直杀得江山变色血流飘杵，那十来万背叛的仆从夹于两军之间，跌跌撞撞左冲右突，于本就处于优势的西岐军，实是帮了倒忙。

端木翠失声痛哭。

如果从当今的军事角度去看，当时的战车无异于今时的坦克，快马重车，冲力多么惊人，商军步兵纵列构成的人墙实在不堪一击。

西岐的探子刺探军情返来，谈到端木翠时，无不眉飞色舞：“商兵暗里里嘀咕说，碰到西岐的将领，如果别人，尚可迎上一战。如是端木将军，还是避开了好，她是连败北了都要扳成平局的人。”

刚开端，只看到中指的指尖，紧接着，是纤长的五指，再然后，是半个手背。

——“你们女儿家的锱铢必较，延到这疆场，恁地吓人。”

更何况，对于纣王来讲，这一战干系殷商存亡，只要拖得够久，就能比及征讨东夷的雄师回援，使北的大将蜚廉也即将返来，到阿谁时候，一定不能翻身。

“这就好。”展昭语气更加安静，“用你身上的锋利什物把你的手划破，把这樊篱翻开。”

一语成谶。

杨戬劝她的台词，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