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间冥道(2)[第2页/共5页]

隐退？一时之间，展昭倒真是有些不解。

“说来讲去，你还不就是嫌弃我。”端木翠瞪展昭，“旁人请我去我还不乐意去呢。”

此法并不耗神，端木翠却有些郁郁。先时关于人间冥道的落落情感重又袭来，愣怔半晌，伸手将展昭落在桌上的书拿过，顺手一翻，倒是一本残破的《史记・周本纪》。

“以是，就连续睡去了？”细细一想，倒也合情公道，归正新一代神仙已然长成，罢休让厥后人去做也何尝不成，“睡在那里？”

那刺透重重夜幕的第一道曙光，可不就是六合间最亮的一道光么。

展昭先是有些发蒙，待得反应过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又闭上，末端深切体味到甚么叫兵败如山倒。

端木翠白了展昭一眼：“你不做神仙，当然不晓得做神仙的辛苦。刚开端时还挺新奇，能够在天上飞，能够在水里跑，但是展昭，我又不是有病，谁还见天飞来飞去的不下来？我没做神仙时，总感觉要甚么就有甚么，想甚么就成甚么的日子是最舒畅不过了，真的过上了这类日子，反而感觉没甚么劲。女娲娘娘他们过了上万年，不烦才怪。”

“也不晓得冥道长得甚么模样。”端木翠深吸一口气，想了想两手合十拜了一拜，“女娲娘娘，你梦中有知，得好好保佑我才是。”

端木翠哼了一声，道：“如何，你又想说是月光还是星光？”

端木翠这才免得展昭对人间冥道一无所知，略略游移，便将人间冥道的由来大略说了说。展昭听得非常细心，末端问道：“你方才说，女娲娘娘‘剖心为烛，沥胆成光’，必然要如此这般才寻得着冥道吗？”

端木翠感喟道：“反正都是假的，能唬到天子便行。”

端木翠与展昭一前一后，谨慎翼翼绕开地上陈尸，登上宣平城楼。

这话说得……

那些个神仙轶事，上古时自不必说，秦时徐福率三百童男童女寻外洋仙山，渺然无归；汉武帝年间，《内传》记曰：“元封六年四月，武帝于承华殿前迎西王母”；唐时官方哄传玄宗半夜架梯登月，拜访广寒清虚之府，仿佛当时的繁华帝王家与仙真之间过往甚好友情不浅，但是近百十年来，听的多是宫闱秘事，甚么烛影斧声、狸猫换太子，仿佛与上界毫无干系。莫非真如端木翠所说，是因为“越来越多的神仙都已经甜睡了”？

端木翠心头格登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喜道：“你想到啦？”

见展昭犹有疑色，端木翠兵行险招：“展昭，你不会觉得是你长得都雅，我看迷了眼舍不得走了吧？”

“如果睡得太久，本身醒了呢？”

它或许没有日上中天之时的阳光炽烈，也不如日落长河时的夕光美好，但是若没有这道直面浓厚阴霾与暗沉的曙光，又如何能拉开无边夜幕，现出一片朝气盎然的清平天下？

“当然是将上界的咒语一一念过。”端木翠说得煞有介事，“与温孤苇余对阵期近，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咯。”

展昭点头道：“听先生所言，未曾见过。此画是根据之前老宫人的描述所画，应当是有八分像的。”

“所谓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倒确切是这个事理。”展昭浅笑，“不过，做神仙也会做腻吗？”

说着伸出一指，沿着书画上真宗的表面缓缓挪动，双唇微微翕合，也不知念些甚么咒语，末端屈指对着画像悄悄一弹，低声道：“去跟你的皇儿好好说说，速速解了宣平的围困才是。”话音未落，那字纸如同飞灰般四下散开，其中滑落一缕人形，模糊便是身着绛红皇袍、通天冠的模样，尚未看得逼真，那人形已然飘飘忽忽，穿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