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尘 玄武湖的水真冷呀[第1页/共2页]
“昙儿。”
谢无昙望着篷外透出去的月光,一双眼安静得如死水普通。
她最喜的芙蓉,她心仪的男人,那一日谢无昙欢畅得做了一夜的好梦,那一年她心甘甘心肠成为了崔夫人。
谢无昙倏忽睁眼,屋中烛火透明照着红木雕花拔步床。眼看一枚银针将要刺入她的神庭穴,懵懵中她截住那只捏着银针的手,从喉咙里收回沙哑的声音:“不要,不要截断我的慧根。”
谢无昙用尽最后一点认识在内心铭记着,崔铭修,我恨,恨不能食你肉饮你血,如有来世,定让你尝尽剜心剔骨之痛。
直到有一日,崔铭修站在芙蓉树下问她:“谢二蜜斯,你可愿嫁给我?”
十六岁那年秋,她随母亲去城外道观上香,回城时恰逢暴雨后河堤松动,连人带车困在河堤上时,赶上前来勘察堤岸的崔铭修。
沉重的身材仿佛被拖拽进无尽深渊,当头顶洁白的月色在波光中消逝殆尽时,一只手向她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
可结婚数载,崔铭修鲜少进她的屋,更未曾碰过她。
暮秋,玄武湖的水真冷呀,蚀骨的冷。
爱了崔铭修八年,做了七年的崔夫人,这成为谢无昙这辈子追悔莫及的事。
在马车坠落河堤的一瞬,崔铭修拉住了她。他一身红色道服,恰如落入尘寰的谪仙。
谢无昙只觉身材轻飘飘的,似浮似沉,如在水中又如在空中,忽而听到有人唤她。
直到两年前,阿谁女人用一柄梭子刺穿她的右手时说:“铭修娶你,不过是因为我要他娶,你不过是我的替人罢了,亦或是掩人耳目的一颗棋子。”
船篷中,跪坐着一个反手被缚的年青妇人,固然发丝庞杂描述蕉萃,但仍然端方着背脊。
可崔铭修却想以谢无昙的性命管束谢家,他将她囚禁在暗室当中。那冗长又绝望的一年又三个月,她在暗室中不见天日之时,他却在为他的心上人谋权夺位。
死水的双眼终究出现了波澜,谢无昙挣扎着想爬起来,但用尽尽力也没能胜利,她只能如蝼蚁普通被人踩在脚下,“崔铭修,你出来,你出来见我,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或者,你感觉你爹谢尚书还能来救你?”男人见她沉默,更加放肆,“你谢氏一门白日已经全数伏法,没让你身首异处,已经是崔大人开恩了。”
钻心的疼痛,让谢无昙收回沉闷的惨叫声。刀疤脸的脚踩在她的右手上,狠狠地碾了下去。
船上另一人道:“快些扔下去,迟则生变。若迟误了娘娘的事儿,我们都得没命。”
谢无昙想问问崔铭修,他曾承诺过保下谢家,却为何讲错。想问问他,既然不爱她,为何不放她分开。
那只干裂粗糙的手掐在谢无昙手腕上,几近要将她的手折断。谢无昙挣扎着坐正,她脸上并没有惊惧,“我乃当朝副宰夫人,尔等宵小怎敢碰我。”
船至湖中停下,荡舟的刀疤脸放下船蒿,哈腰走入篷中,一把将谢无昙拖拽到船板上。
秋夜月色如纱,玉壶低悬笼着静似银镜的玄武湖。无声喧闹中一艘篷船向湖心驶去,划开的道道波纹惊起了细碎的鳞光。
“蜜斯。”
谢家是实实在在的保皇党,与暗谋权位且想废太子立新储的崔铭修底子就不是一起人。谢无昙心灰意冷地又度过了半年,终究向崔铭修提出了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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