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如东[第3页/共3页]

朱方起航的舟楫仍然沿着长江前去灯塔岛；吴城起航的舟楫则顺着松江出吴淞，汇入浩浩大荡舟流；会稽最远，但是会稽起航的舟楫也要沿着百尺渎返回吴城，一样从吴淞出海。四月的东海不似夏季那般狂暴，无数舟楫张帆出海，仿佛在海上架出一道庞大的浮桥。二十多万楚人正沿着这道浮桥东行，一去不返。

吴城沿着百尺渎可乃至钱塘江，伍子胥开凿的胥浦也能够从旧吴城航至钱塘江。《禹贡》云：‘三江既入，震泽底定’。所谓三江，即松江、娄江、东江。松江即后代的吴淞江，姑苏河；娄江即后代的浏河，从太仓入海；东江则是胥浦。河道由震泽东南出，经澄湖、白蚬湖、平湖，从武原（今海盐）入杭州湾。

沈尹尚相问，桅盘上的了望卒当即用陆离镜看向海岸上的飞讯杆，回报导：“禀将军，无讯也。”

风往北吹，顺风比顺风慢的新朱雀级缓缓呈现在海平面上。陆离镜里，厥火线不是陆地的蓝色，而是一片班驳的褐色，桅杆与横桁构成的十字架好似夏季未落雪光阴秃秃的丛林，冰冷且肃杀。沈尹尚终究晓得了望卒为何不说话了，和他一样，他说不出话。

炮舰之将沈尹尚地点的旗舰鹊山号就在这道庞大浮桥的北面游曳。撤离琅琊后，楚越舟师炮舰便退至长江出海口外泥沙冲积而成的一个小岛。后代这里将称为如东，可两千多年前这里一个荒岛。占据琅琊的秦军舟师即将本地南下，九百里的间隔不过三日的路程，战舟炮舰落锚于此，刚好能屏护楚人东渡。

所谓‘吴古故水道，出平门，上郭池，入渎，出巢湖，上历地，过梅亭，入杨湖，出渔浦，入大江，奏广陵。’此前吴国夫差开凿的江南运河现在仍在通航。秦军横渡长江后可由渔浦入江南运河，经杨湖（今常州无锡间之阳湖）、梅亭（即梅里，无锡东南梅村）、历地（即蠡地）、巢湖（今漕湖，姑苏西北蠡湖），渎（今姑苏西四十里之射渎），最后到达故吴都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