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鹿鼎记(74)[第2页/共5页]

陶红英道：“在宫中这些年来，我也充公到弟子。我见到的宫女本已未几，所碰到的，不是笨拙胡涂，便是妖媚吝啬，每天只盼望如何能得天子临幸，从宫女升为嫔妃。我们这个大奥妙，又怎能跟这等人说？近几年来我常常担心，这般迟误下去，经籍的地点当然得不到线索，连好弟子也收不到一个。将来我死以后，将这大奥妙带入了棺材，满洲人坐稳江山，对不起太师父和师父那不消说了，更成为汉人的大罪人。好侄儿，我偶然当中和你相遇，跟你说了这件大事，内心实在好生欢乐。”

陶红英道：“我……我没闻声过。我担心那假宫女是神龙教的弟子，是以一向问你，有没有听到他脱手时说话？有没有见到他嘴唇在动？”韦小宝道：“啊，本来如此！”回想当时在床底的所见所闻，说道：“完整没有，你可有闻声？”

她有些心神不定，指着右火线一株大树，道：“我们去歇一歇再走，让骡子吃些草。”赶车来到树下，两人跳下车来，并肩坐在树根上。

韦小宝对于破龙脉、叛逆兵并不如何热情，但想到那座山中藏有无数金银财宝，不由得怦然心动，问道：“姑姑，这宝山的奥妙，当真是在那八部经籍当中？”

过了半晌，陶红英又问：“你有没有听到他说话？有没有见到他嘴唇在动？”韦小宝见了她这副神情，模糊有些惊骇：“姑姑是中了邪，还是见了鬼？”问道：“姑姑，你见到谁了？”陶红英道：“谁？阿谁……阿谁男扮女装的假宫女。”

陶红英道：“你如不会武功，人家也不会等闲的就来杀你。你既有武功，对方防你反击，一脱手就不容情，岂不反而糟糕？”韦小宝道：“倘若赶上开黑店、打闷棍的小贼呢？”陶红英一呆，一时答不上来，过了一会，说道：“那也说得是，江湖之上，小贼大抵比武功妙手更多。”

陶红英仿佛从梦中觉醒，说道：“那晚在太后房中，当我跟那假宫女打斗之时，你有没有听到他开口说话？”

韦小宝问道：“姑姑，你学武以来，跟几小我动过手？杀过多少人？”陶红英点头道：“在那之前，向来没跟人动过手，一小我也没杀过。”韦小宝道：“这就是了。今后你多杀得几个，再跟人脱手就不会惊骇了。”

陶红英那猜获得韦小宝的心机转到了海大富身上，说道：“说不定那宝山当中另有甚么古怪，连太师父也不晓得的。师父在宫里不久就抱病死了。她白叟家临死之时千叮万嘱，要我设法盗经，又说，盗经之事万分艰巨，以我一人之力一定可成，要我在宫里收一个可靠的弟子，将经籍的奥妙传播下去。这一代不成，下一代再干，可别让这奥妙给埋没了。”

陶红英于六合会的事不便多问，问道：“将来你回宫以后，怎地和我相见？”韦小宝道：“我回到皇宫，在火场上堆一堆乱石，在石堆上插一根木条，木条上画只雀儿，你便晓得我返来了。当天早晨，我们便在火场上会晤。”陶红英点头道：“很好，就是这么办。好孩子，江湖上风波险恶，你可得统统谨慎。”韦小宝点头道：“是，姑姑，你本身也得谨慎，太后这老婊子心肠暴虐，你千万别上她当。”

陶红英摇点头，缓缓的道：“我师父说，神龙教所传的武功千变万化，当然短长之极，更加难当的，是他们教里有很多咒语，临敌之时念将起来，能令敌手心惊胆战，他们本身却越战越勇。太师父在镶蓝旗旗主府中盗经，和几个神龙教弟子苦战，明显已占上风，此中一人丁中念念有辞，太师父击出去的拳风掌力便越来越弱，终究小腹中掌，身受重伤。我师父当时在旁，亲眼得见。她说她正奋勇要上前互助，但听了咒语以后，满身酸软，只想跪下来投降，竟然全无斗志。太师父受伤后，那人不再念咒，我师父当即勇气大增，冲畴昔抢了太师父逃脱。她过后想起，又羞惭，又惊骇，是以一再叮咛我，天下最最凶恶的事，莫过于跟神龙教教下之人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