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连城诀(13)[第3页/共5页]

“待得醒转，我手足都已上了铐镣，连琵琶骨也给铁链穿过。凌知府穿了便服，在花厅中审判，中间服侍的也不是衙门中的差役，而是他帮会中的兄弟。我天然非常倔强，破口痛骂。凌知府先命人狠狠鞭挞我一顿，这才逼我交入迷照经和剑诀。”

丁典脸露苦笑，持续说下去：

“不料她并不开窗，将脸贴在窗纸上，低声道：‘谢天谢地，典哥，你仍好好活着，爹没骗我。’我的声音很苦涩，说道：‘嗯，你爹没骗你。我还活着。你开窗罢，我要瞧你。’她急道：‘不，不！不可！’我的心沉了下去，问道：‘为甚么不可？’她道：‘我承诺了爹，他不伤你性命，我就永久不再跟你相见。他要我起了誓，要我起一个毒誓，倘若我再见你，我妈妈在阴世每天受恶鬼欺负。’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她十三岁那年丧母，对亡母是最敬爱不过的。”

“她从梦中惊醒过来，蒙蒙眬眬的道：‘大哥！典哥！是你么？我是在做梦么？’我隔了这很多苦日子，终究又再听到她的声音，欢乐得真要发疯，颤声道：‘霜妹，是我！我逃出来啦。’我等她来开窗。之前我们每次相会，老是等她推开窗子招了手，我才出来，我向来不自行进她的房。”

“这天早晨，我悄悄捧了一盆蔷薇，放在凌蜜斯后楼的窗槛上，然后在楼劣等着。第二天凌晨，蜜斯翻开窗子，见到了那盆花，惊呼了一声，随即又见到了我。我们一年多不见，都觉得此生再无相见之日，此番久别相逢，真是说不出的欢乐。她向我瞧了好一会儿，脸有忧色，红着脸悄悄掩上了窗子。第三天，她终究说话了，问道：‘你抱病了么？可瘦很多了。’”

狄云听他论述旧事，月光之下，与心上人联袂同游，抚玩奇花，当真是天上神仙也比不上了。但是丁典陈述的腔调当中，却含有一股阴沉森的可怖的气味，狄云听得几近气也喘不过来，仿佛这废园当中，有很多恶鬼要扑上身来普通，俄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名字，大声叫道：“金波旬花！”

不料丁典的拳头伸在半空，却不落下，向狄云瞪视半晌，缓缓收回拳头，道：“兄弟，你为女子所负，乃至对天下女子都不信赖，我也不来怪你。霜华如果受她父亲叮嘱，想使美人计，要骗我的神照经和连城诀，那是很轻易的。她又何必骗？只须说一句：‘你那部神照经和连城诀给了我罢！’她乃至不消明说，只须表示一下，或者表示了这么一点点意义，我立即就给了她。她拿去给她父亲也好，恩赐给街边的乞丐也好，或是撕烂来玩也好，烧着瞧也好，我都眉头也不皱一下。狄兄弟，固然这是武林中的奇书珍宝，但是与霜华比拟，在我心中，这奇书珍宝也不过是粪土罢了。凌退思枉自文武双全，实在是个大大的蠢才。他若叫女儿向我讨取，我焉有相拒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