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飞狐外传(84)[第1页/共5页]

看那福康安时，但见他身子微微一晃，随即坐稳，脸上闪过一丝惊奇，立时又答复了先前郁郁寡欢的神情。

蓦地里听得一人长声吟道：“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偶然尽，血亦偶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胡蝶。”

当下三人回到下处取了随身物品，胡程二人撤除脸上乔装，牵了骆冰所赠的白马。

当胡斐和那独臂道人刀剑订交之时，程灵素已从庙中出来，她先前怕胡斐和圆性有话要说，用心不出来打搅，待见到福康安时也大为吃惊，见九人远去，说道：“大哥，怎地福康安到了这里？今晚你去不去欢然亭赴约？”

胡斐一呆，见她飘然远去，竟始终没转头回顾。胡斐身子摇摆，站立不定，坐倒在庙门外的一块大石上，凝睇着圆性所去之处，唯见一条荒草巷子，黄沙上印着她浅浅的足印。贰心中一片空缺，仿佛在想千百种物事，却又似甚么也没想。

三人猜想追兵不久便到，忙赶到城门，幸亏闭城令尚未传到。出得城来，由圆性带路，来到马春花安身的破庙。

胡斐追了出去，颤声问道：“你……你去那边？”圆性道：“你何必管我？而后便如一年之前，你不知世上有我，我不知世上有你，岂不洁净？”胡斐道：“我不要洁净！我只要跟你在一起！”话声甚是刚强。圆性柔声道：“我们命里没这福分……”话没说完，拂袖出门。

那座古刹阔别通衢，残瓦颓垣，非常破败，大殿上神像青面凹首，腰围树叶，手里拿着一束青草在口中作咀嚼之状，倒是尝百草的神农氏。圆性道：“程家妹子，到了你故乡来啦，这是座药王庙。”

胡斐怒道：“你还装模作样，戏耍于我，莫非你不晓得我名字么？”

福康安道：“道长，走吧，别多肇事端了。”那道人不敢违拗主子之言，应道：“是！”但是他见胡斐刀法精奇，斗得鼓起，非常恋恋不舍，翻身上马，说道：“好小子，刀法不错啊！”胡斐心中敬佩，道：“好道长，你的剑法更好！”跟着嘲笑道：“可惜，可惜！”

胡斐本来生性谨细，绝非鲁莽之徒，只是他究属少年，血气方刚，眼看马春花为福康安害得这等惨法，冲动了侠义之心，统统全豁了出去，甚么也不睬会了。

程灵素和圆性如何不明白他因何悲伤？程灵素道：“我再去瞧瞧马女人。”徐行走进配房。圆性给他这么一哭，眼圈也早红了，强自忍住便欲夺眶而出的眼泪，颤声道：“胡大哥，多谢你待我的一片……一片……”说到这里，泪水再也难忍。

程灵素笑道：“胡大爷，你赢来的这所大宅，只好还给那位周大人啦。”胡斐笑道：“他帮了我们很多忙，且让他升官以后，再发笔财。”他虽强作笑语，但目光始终不敢和圆性相接。

顿时诸人又齐声喝采：“好剑法，好刀法！”

福康安“噫”的一声，迳不睬会他左拳，右手食指和中指蓦地伸出，成剪刀之形，点向他右腕的“会宗穴”和“阳池穴”，脱手之快，指法之奇，胡斐平生从所未见。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间，胡斐心头猛地一震，当即变招，五指勾拢，便去抓他两根点穴的手指，只消抓住了一扭，非教他指骨折断不成。岂知福康安武功俊极，竟不缩手，其他三根手指一伸，翻成掌形，手臂不动，掌力已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