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飞狐外传(18)[第1页/共5页]

胡斐还道他是出尽尽力，疲累过火。马行空、王剑英等里手，却知陈禹每流一滴汗水，功力便耗损一分，待得汗水流无可流，那便是油尽灯枯、毙命之时了。

经此一番指导，胡斐依法苦练，今后终得成为一代武学妙手。只如此传授功诀，武林中也可说别开生面了。

赵半山见他起腿，便已猜到他企图，待他“手挥琵琶”一招打到，竟不后退，却踏上一步，也出一招“手挥琵琶”。这一招以力碰力，招数不异而处于逆势，原是太极拳中的大忌，与他刚才所说“两重行不通”的拳理截然相反，即令是妙手逢着低手，也非败不成。旁观世人倒有半数悄悄“噫”的一声。陈禹反掌一探，已抓着赵半山手腕，就势一带，将他庞大的身躯举了起来，随即甩了出去。

陈禹全神灌输的对付敌招，胡斐这几句话全没闻声。又拆数招，胡斐瞧出陈禹拳招中暴露马脚，叫道：“赵伯伯，他左肋空虚，何不击他？”赵半山笑道：“恰是！”拳随声至，攻向他左肋。陈禹仓猝闪避。胡斐又道：“攻他右肩。”赵半山道：“好！”发掌向他右肩拍去。

他左手抓住陈禹右腕，右掌与他左掌相黏，非论陈禹如何狂甩猛摔，始终不能使他有一足着地。赵半山二百来斤的身子压上对方双臂，初时陈禹尚不感觉如何，时候稍久，膀子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就似举了一块二百多斤的大石练功普通。若真是极重的一块大石，也就罢了，但赵半隐士在空中，双足不断寻瑕抵隙，踢他头脸与双目。

此时陈禹咬紧牙关，拚着平生所学，与赵半山相抗，月朔接招，只觉对方力道也不甚强，当即手上加劲。但劲力一增，立觉对方反击的力道也呼应而增，大惊之下，仓猝松劲，对方的反力竟然也即松了，但是要脱出他牵引之力，却也不能。

赵半山悄悄向后一纵，伸出右掌，喝道：“留着你这奸棍何用？”正要挥掌向他天灵盖击落，却见他仰脸要求，满面惊惧惨痛之色。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赵半山身子微弓，恰是太极拳“白鹤亮翅”的前半招，陈禹这一拳的劲力顿时落空。赵半山腰间半扭，使出“揽雀尾”的前半招，转过身来，双掌缓缓推出，使的是太极拳中的“按”劲。他以半招化解敌势，第二个半招已当即反攻，只两个半招，陈禹满身已在他掌力覆盖之下。

胡斐如何不懂他言中之意，大声喝道：“姓陈的，一小我做了恶事，就算旁人不问，也不如他杀了的好，免得污辱了祖宗的英名。”他这几句实在是答覆赵半山的。赵半山极是喜慰，转头望着他，神采甚是嘉许。胡斐眼中却尽是感激之情。

陈禹沉肩反掌架开。赵半山笑问：“下一招怎地？”胡斐道：“踢他腰间。”赵半山左掌一带，陈禹拿劲稳住身子，赵半猴子然飞脚踢他腰间。胡斐连叫数下，每一招都说得头头是道，并且是早说了一两招，竟能料敌机先。赵半山赞道：“小兄弟，你说的大有事理。”胡斐俄然叫道：“拍他背心。”

陈禹是叛门奸棍，赵半山怎能授他太极秘法？那是他见胡斐拳招极尽奇妙，临敌之际却只凭一己的聪明生变，拳理的底子尚未明白，想是未遇明师指导。武林当中端方极多，若为别门别派弟子，纵使他谦虚请益，也不便可率尔指导，不然极易惹起他本门师长不快，很多胶葛祸害，常由此而起。他不知胡斐无师自通，只凭了家传的一部拳经，自行研习而成，目睹他良材美质，未加砥砺，甚为可惜，猜想他师长未明武学至理，是以藉着陈禹叨教之机，将武学的根基事理讲解一通，每一句话都切中胡斐拳法的弊端，说得上是倾囊以授。他知胡斐聪明过人，必能体味，至于商老太、王剑英、王剑杰、马行空等人虽也听到了，但这些人年纪已大，纵明其理，一定能再下苦功。其他殷仲翔、商宝震、徐铮等人，看来多数资质有限，当不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