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孙楚楼上一席酒(下)[第1页/共3页]
何况陆玑另有个御赐的“真人”名号,道门中名誉极高。
正要转成分开,却被俞东来抓住胳膊。
俞东来在车上俯下身,贴着梁叛的耳朵,抬高嗓音说,“谨慎张侉子!”
“秦淮河是条销金河,花魁的罗帐里是销金窟!”俞东来有些唏嘘地说,“也就半个月的工夫,哥哥上万银子填在那花船上,那婊子转眼就看上一个更有钱的老头。”
当时读到此句并不如何,此时却深有感到,想来不由得一阵心伤。
梁叛也在他胳膊上面虚扶着一把,一向将他送到车上。
“丁吉原,西城兵马批示司批示,带领部属西城兵马批示司弓兵一十六人。酉时二刻出三庙门。”
梁叛听了悄悄心惊,倒不是心惊于那花魁的无情,也不是叹服那老头的“钞才气”,而是俞东来竟然顺手就在欢场中一掷万金,并且并没有给那花魁赎身,只是在花船上度过了半个月的清闲光阴。
俞东来公然言出必践,一上酒便自罚了三杯,转而聊一些风花雪月、赌档青楼的轶事。
俞东来舌头吐了半天,才说出临别前的最后一句话来:“听为兄的……忠告,听忠告!这个案子,案子……不查了!另有,你要……要谨慎,一小我……”
两人都是酒中豪客,量大如海,不想本日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俞东来喝得极其纵情,一向到月上柳梢,三斤老酒见底,这才依依道别。
“丁吉原坐镇全部西城,何止是有钱?就拿富庄赌场来讲罢,本日你瞧见的,不过是此中最外的一个场子,筹马小,胜负都不大,赌场的‘抽头’也未几。
“俞二哥好阔的手笔……”梁叛摇着头道。
梁叛不由感到有一股浊气郁结在胸,让他说不出的压抑和担忧。
这个关隘,掌控着南都城靠近六成的漕运及商货出入,作为三庙门的城门吏,俞东来只需从这些商货当中各抽千分之一的“例分”,那便有源源不竭的进项,每年以此积累的家资稀有千两白银。
正因为占着这么大一块肥肉,俞东来才肯在三庙门的门洞里一坐就是十几年,也没有想体例晋个官身。
他很有家资,本是豪阔后辈,一提及这类事,便有种“五陵幼年金市东,银鞍白马度东风”的萧洒气势。
他接着说:“第三批是白鹭洲玉浮观的方丈陆玑,另有他的小弟子元圆,是一大早进城的,酉时二刻出城。不过这小我你恐怕查不了。陆玑是南京道录司左演法,从六品。”
梁叛在“陆玑”这个名字的前面画了一个圈,意义是“备用”。
梁叛点点头,明天是仲春初九,道录司每三日点卯一次,这两位师徒羽士应当是去朝天宫道录司应卯的。
但是他没想到,劈面这个小小的江宁县捕快,对此竟然也非常熟稔,乃至在打赌和逛青楼这两件事上,都有他闻所未闻的“独到观点”。
梁叛没作推让,一猫腰便钻进了车里。
二人说到兴处,俞东来便神奥秘秘地谈及本身前几年,和某位秦淮花魁的一段旧事。
要晓得这仅仅是南京一城的冰山一角,何况南京应天府的吏治在天下来讲已算不错的了。
以是他在本子上画了两个三角,意义是“困难”。
他本身不过想赎一个身价三百两银子的花娘,却至今不能如愿,真真叫人泄气。
梁叛摇点头,南都城的“老头”那么多,有钱的也很多,他如何晓得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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